韦玉絜踌躇开口,莫名就吐出这样一句话。
崔慎原在进门前,便闻管事说了,又见韦玉絜这幅姿态,暗思是被华阴夫人劝诫之故。
“岳母难得来一趟,又是风雪天,如何不留下住些日子?”
崔慎将最里头的位置让给韦玉絜坐,转身又去吩咐管事备晚膳。
“阿母定是向宗亲处请示了离寺的时辰,寻常她不会在外过夜的。”
韦渊清扶着崔悦入内,不免遗憾道,“早知阿母来了,今个说什么我也要休沐一日,来这聚聚,正好又是腊八节。”
“谁说不是呢,玉儿怎不让人来支会我一声的?纵是他们两个不得空,我也好过来陪阿母用顿午膳,这会尽让你们娘俩说贴己……”
一行人分左右在堂中坐下,崔悦接过话来,望向韦玉絜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崔悦扶着身子起身,走来韦玉絜身前,细看她模样。
“是啊,怎么瞧着瘦了一大圈。”
韦渊清也看出了异样,这新婚还不到一月,他的胞妹面无血色,眼中无光,纵是用胭脂遮挡也难掩疲态,“崔思行——”
“不关郎君的事!”
韦玉絜截断胞兄的话,挑了下眉,“是我自个贪玩,闹着去西山玩,吃了不洁净的果子,又遇上雪天连着寒症作得厉害了些。
阿母今日来就是来看我的,不告诉你们,是想着阿嫂有身孕,省的你们来来回回地瞧我,反正不是什么大病,都快好了。”
韦玉絜三言两语解释全了,与崔慎眸光接过,崔慎便未再言语。
而这日崔慎晚归,原是为一桩案子缠身。
本来好不容易拖了半个时辰将全部卷宗看完,结果副手整理时现漏看了两卷。
韦渊清提议看完再回,崔慎观滴漏心中念着韦玉絜,便封卷带了回来。
案子涉及多年前,甚是繁琐,韦渊清便一道过来了。
又念着腊八节,路过司徒府带上了崔悦。
如此,才晚了这样久。
因来得突然,膳房备膳需一段时辰,遂开了卷宗讨论。
崔悦起初同韦玉絜聊着天,但因经手的案子也不少,韦渊清时不时叫她问她,于是崔悦也围了过去一起分析案情。
“那你们先议着,我去膳房看看。”
崔慎在御史台任职,韦渊清和崔悦在大理寺任职,需两处人一起参与的案子,定非寻常案件,韦玉絜自觉避过。
“哎,无妨的。”
崔悦侧身唤住她,“这等能带出府衙的卷宗,保密等级不高。
再者我们三个落在其中,脑子都不够用了。
你不若来看看,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
“外头冷,让朱雀去看看便成了。”
崔慎意识到他们论案子,冷落了韦玉絜,遂卷起卷宗道是晚间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