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雨中,无数弟子看到重伤而归的叶天,和失魂落魄的太上长老紫璃。
又看见另一个太上长老云不弃,背着身形明明比他高大很多的余牧自荒冢所在之处而归。
荒冢,消失了。
其中残留的生机被云河门的大阵吸收,又落下灵雨,云河门中的天地灵气比之前起码多了一成。
以致于整个宗门欢天喜地,认为这是少主,携门中天骄叶天,带给门中的福赐。
就连门主都是这样认为的。
这样…云河门进军中州之路,便能走的更加通畅了。
至于在逐渐室内癫狂大笑的叶天,无人而知,他在笑什么。
至于莫名丢了一块堪称至宝的玄天镜的紫璃,也只是头疼了些许,毕竟天儿无事,牧儿也无事。
到底还是被那一句滚刺痛了心,可心…也仅仅是因此而痛?明明混沌气捏成的人偶已经破灭,梦魇魔障,却从未消退。
她依旧看得见那染血的背影。
那背影,和立于正在塌陷的空间中,哪怕浑身没落,依旧抬着头的余牧,一般无二。
至于余牧?他不知睡了多久。
无梦,有好似有梦,只是梦中世间一片虚无,真正的虚无。
诸如一只眼睁着,另一只眼闭着,用闭着的眼去看这个世界,看到的根本不是黑暗,而是虚无。
他就走在那种虚无之中,身边明明无人,却喊声震天,他走不出来。
偶见一缕光,不过转眼云烟。
可就是那一缕光,能让他继续走下去,魔帝…从来不会停下自己脚下的步子。
终于,依旧还沉重的眼皮掀开。
光明入目,眸光依旧清澈,他依旧还是那个余牧,正如天道之灵所说…魔帝,不会承认失败,更不会失败!
不过只一眼,余牧便看见了床榻边上坐着的师尊。
云不弃好似累了,就倚在那儿,沉沉睡着。
余牧十分怀疑自己是被师尊那和老牛似的鼾声吵醒的。
“哞~哞~~哞~~~”
这就是云不弃打呼噜的声音……
“师尊,我睡了多久。”
余牧直接一脸嫌弃的把师尊扒拉醒,十分孝顺。
“嗯…嗯?!”
云不弃猛然坐直:“十二天六七个时辰了吧。”
他见余牧转醒,轻轻摸了摸余牧的额头,又察觉到余牧气息悠长,明明还是金丹大圆满,但那修为气息凝练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怕寻常元婴初期,都拿不下这种金丹大圆满吧?
“你怎得伤如此重?还有为师寄于你身上的神念,你也不带着。”
云不弃佯作愤怒装,见余牧无事,直接在余牧头顶搓出了一个鸡窝。
“荒冢之中倒是出了一些变故,不过弟子这不是没事吗,还要多谢师尊为弟子疗伤。”
余牧起身,见云不弃满脸疲色,心中不由感动。
这十多天,他怕是一直守在此处。
这老头儿啊,或许就是虚无中的那一束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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