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眼前人只是个寻常女子,她也不会考虑太多,纵然紧张忐忑,也只会真诚恳切的赔礼。
可赵槿不同,她身份高贵,又岂会在意她一个小小丫鬟的道歉,只是自己的心里过不去。
赵槿三番两次的帮她,她又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若是连开口都觉得吝啬,岂非忘恩负义之人。
“嗯。”
赵槿应了声,没走,表示她在听。
“多谢您之前的提醒,让我看清了他的为人。”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程羡荣。
赵槿闻言,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勾勾唇,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难道忘了,本宫可是想杀了你的。”
她脸上的嗤笑与讽刺太过扎眼,叶婵垂着头不听不理,自顾自的说道:“殿下多次相救,奴婢……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您。”
她的感激来的莫名其妙,总之在赵槿看来却是无法理解。
她并未觉得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当日具体情形她已记不清了,可能是当时心情好,便多说了几句,但总归不是为她。
而前几日程羡荣之事也是因为叶婵入府的目的不纯,她最恨欺瞒,便给了点教训。
想到这,她又带着探究的目光打量她,那日她的言语犀利,字字句句都在嘲讽,这丫头从哪听出来,她是为了帮她。
看来不是被那人忽悠傻的,而是她本身就是个傻的。
叶婵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她这十几年受过的善意屈指可数,旁人见了她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恶意诋毁,她看起来不在意,却也听到心里去了。
只是碍于身份地位,她没有能力,也无心去抵抗,只能卑微的受着。
但那寥寥几人给过的善心,她愿意付出一切去回报,就像程羡荣曾带给她许多关怀和温暖,她可以不要命的替他达成所愿。
这是赵槿无法感同身受的,叶婵自知身如蝼蚁的她无法为赵槿做太多事,可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执拗且不肯放弃,“殿下,奴婢今后定会誓死效忠于您,请您莫要赶奴婢走。”
赵槿静静的垂眼看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是她这沉默的架势令叶婵的心七上八下的,生怕她不同意,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适合她的报恩方式。
她想伸手绞着衣角,又怕动作太过突兀,只能硬生生忍着。
“再说吧。”
她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便转身离开。
叶婵怔怔的看了许久,直到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叶姑娘。”
她回头,见到是裴浔,愣了一愣,慌忙福身,“公子莫要这么称呼,委实折煞奴婢了。”
裴浔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显得平易近人,“你我皆为苦命人,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他如此说,倒让叶婵多看了他几眼,心中诧异,却不敢妄加猜测,只道:“公子卓尔不群,非常人能比。”
裴浔笑了下,“若我没猜错,殿下并未应承你。”
“……是。”
“那你会放弃吗?”
叶婵抬眸,坚定道:“不会。”
“那就是了。”
裴浔迈开步子,走入院中,“做你该做的便好。”
叶婵留在原处揣摩他这话的意思,殿下身边都是与众不同之人,而且各个都给人一种神秘感,方梨姐如此,裴公子亦是如此,她太没用了,似乎永远到不了那种地步。
望着这高门大院,朱甍碧瓦,她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