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惹殿下不高兴了,你没瞧见就连方姐姐和叶姐姐都被挡在门外了。”
“咱们还是干活去吧,免得受连累。”
“可裴郎君跪了这么久,若是……”
“若是什么,殿下的旨意你敢违抗,还是说殿下的人你也敢心疼?”
“我不敢我不敢!”
院子里又恢复寂静,裴浔垂眼跪立,脸上并没有过多的神情,双眸如一滩死水,平淡至极。
身后传来脚步声,方梨往他身侧走过,向赵槿的寝殿走去,未做停留,她站在殿外,扬声喊道:“殿下,莫大人求见。”
里头静默片刻,正当她以为赵槿不会回应时,突然传出一声闷闷的调子,“让他进来。”
“是。”
方梨匆匆离去,不多时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
莫知鹤路过裴浔时,脚步一顿,垂眼看他。
“大人,快走吧。”
闻声,他收回目光,朝前走去。
“大人自己进去吧,殿下就在里面。”
莫知鹤却没动,“可否请姑娘通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于殿下名声有损。”
“这……”
方梨看了眼里头,又看了眼跪在外头的裴浔,面色为难道:“大人还是快些进去吧,殿下今日心情不好,再多说只怕会引得殿下不悦。”
她福了福身,缓步退下去了。
莫知鹤左右为难,踌躇片刻,无意间扫过院子,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他,察觉到那人眼中潜藏的意味,他想了想,还是敲了下门,随后入殿。
日头彻底消失,夜色笼罩整座府邸,月华皎皎,夜风微凉,裴浔抿唇盯着赵槿寝殿大门,他脸上残留的血迹已经风干,眼角的血红小痣在暗淡无比的庭院中更是妖媚艳丽。
哪怕跪了一整日,他的背脊也依旧挺拔,双膝的疼痛与酸涩似乎并未让他感到任何不适。
他眼中的那扇门从日落之时直至现在都未有任何动静,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出来,整整两个时辰……
裴浔抬头望向头顶圆月,淡淡光辉倾洒人间,这般近距离的瞧着,有种触手可及的错觉。
耳边传来响动,他回头望去,寝殿大门已开,莫知鹤从里走出,殿内的烛火登时熄灭,他看不到殿中景象。
莫知鹤未再看他,正要走出院子时,他出声喊住:“莫大人。”
莫知鹤停步。
“我有一事不解,请大人赐教。”
“请说。”
裴浔道:“从夏人在大魏境内出现开始,我就觉得奇怪。”
魏夏交好本是板上钉钉之事,夏国人在此时出现,他们的目的难道是破坏两国和谈?
可若仅仅是破坏两国和谈,为何不在十一年前就灭了大魏,反倒给大魏休养生息,操练兵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