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槿神色不变,漠然的看向他,腿上的鲜血流出,洇湿了裤管。
他浑身都在抽搐,痛到面色扭曲,唇瓣惨白一片。
就这一会儿功夫,将士们已经66续续地赶到,将此来历不明之人团团围住,裴浔走到赵槿身侧,偏头看了眼她脸上的伤痕,下意识伸出手去,却不知想到什么,又停在半空中,黑沉沉的眸子凝望着她,“怎么弄的?”
他的嗓音压的很低,隐隐克制着什么,似乎生怕吓到她。
赵槿还想抬手碰伤口,却被一把抓住手腕,裴浔道:“别碰。”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是他呢。
赵槿勾了下唇,“没事,不疼。”
转而又看向受伤男人,她从他的眼中读出不甘、愤懑、悲痛、颓然,仿佛已经认命了,嘴唇不停哆嗦着,对四周围着他的将士并不在意,这样的人,会因为什么,而明知有危险,却甘愿赴死?
赵槿想将裴浔推开,轻轻一动,现竟推不动。
她抬眸看他,眨眨眼,好笑的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抚。
裴浔抿唇,沉默的往旁边退了一步,但目光始终不曾偏离她片刻。
“你是附近的村民?”
男人不语。
赵槿扬了扬手,示意众人退下。
大魏将士听她命令,警惕的收了剑,却仍然一脸防备。
余下一些人是夏国武卫,她的话自然不管用。
“这种人怎能放走?长公主殿下也太心善了。”
哈鲁尔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武卫纷纷给他让了一条路。
他挑起唇角,轻飘飘来了句,“依本殿看,倒不如直接打死了,也省的费那功夫。”
大魏将士面面相觑,从心底里感到一丝恐惧。
是对随意掠夺他人生命的恐惧,是对高位之人享有生杀予夺权利的恐惧,是骨子里本能的对大夏的恐惧。
在大魏,从没有人能轻描淡写的将一人的生死就此带过,律法决不许他们肆意妄为,就算是皇亲国戚,尊贵如长公主殿下也从未公开教训过下人,因而他们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眼下看夏人皆是面色如常,仿佛对此类事情习以为常,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难道大夏对人命真的如此轻看吗?
赵槿盯了他片刻,淡道:“王子说笑了,一条人命怎能随意处置?”
哈鲁尔同自己的下属对望两眼,哈哈笑道:“本殿说可以就是可以,来人!”
他嚣张跋扈,语声狂妄,丝毫未将赵槿放在眼里,那所谓的结盟仿佛一场空谈,前几日的和平共处竟这般不堪一击。
其实他们都知道,大夏兵力雄厚,四处征战,掠夺他人财物,早有一统天下的决心,与大魏结盟不过权宜之计,为的是更好的谋划,试图侵吞大魏。
如今已出了大魏境界,谁还管得了他?
武卫上前几步,亮出兵刃,等待哈鲁尔下令。
“住手!”
赵槿厉声喝道:“你要在本宫面前杀人吗?”
哈鲁尔耸耸肩,浑不在意道:“那又如何。”
“你莫不是觉得此刻出了大魏境界,就能为所欲为了?”
赵槿见他漠不关心的态度,也不恼,往前走了两步,所有目光皆落在她身上,岸边的风拂过她的脸庞,耳坠晃了几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