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碰过死人,离我远些。”
少年开口,丝毫不掩嫌恶之情。
知他害怕死人,嫌她晦气,岁宁便总刻意留出几步路的距离。
归途经过一间落魄的院子,几道槐树枝柯探出了高墙,唯独院门幽闭。
门边上的“栖春居”
三字早已掉了漆,久矣斑驳,无人在意。
宋聿在此驻足须臾,却并未推门进去,只朝着那寂寥的院落遥遥一拜。
没走几步路,他忽然回头,揶揄道:“拿人当刀使的滋味如何?”
“奴奴不敢。”
岁宁诚惶诚恐地低下头,不知他意下所指。
“连夫人都能搪塞过去,你还有何不敢的?”
只听他继续说,“我既帮了你,你也替我办一件事,如何?”
“听凭公子吩咐。”
宋聿道:“栖春居的道长,是我的先生。
我如今不便与之往来,你常代我去看看他,偶尔陪他煮茶,下棋。”
“可我不会下棋。”
“无妨,他也不会下棋。”
宋聿云淡风轻地笑着,亦不再去看那积雪的槐树,拂袖而去。
岁宁望着少年疾步离去的背影,没再多问,却也知晓了栖春居中,藏着他的心事与秘密。
霏雪簌簌,一夜未停。
接虞山石阶覆雪,跟随山势蜿蜒而去,又草木幽深所隐。
山高路远,少女跟在姜夫人的步辇之后,拾级而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此次,是随夫人还愿而来。
身披紫貂的贵妇人立在香炉前,手持高香,双目紧闭,虔诚祷告。
常青院公子的眉眼也像极了这位夫人,只不过多了几分清冷与疏离。
净山寺的方丈佛唱一声,同她说了许多漂亮话。
诸如,“夫人如此虔心祷告,定能护佑二位公子顺遂无虞,云程似锦。”
于是姜夫人大手一挥,又往功德箱中投了许多银钱。
耳边传来柳莺的私语:“稚容,你家公子真那么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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