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有高铁站的广播声,简殊回答:“我不是定位给你了吗?你有看到吗?”
祝风第一次急得汗都出来了。
“你来干嘛呀?我跟你开玩笑呢!”
简殊只是笑:“你不是心情不好吗?我来陪陪你。”
祝风安静了。
简殊接着道:“我打车过去,能直接到你那里吗?我刚查了下打车软件,可能还要一个多小时。”
祝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好,我在这里等你。”
一个多小时后,祝风在村口的溪边接到了简殊。
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黑色的短袖外套,背着背包,仍像维也纳时一样。
维也纳一别,已经是三年没见。
祝风无奈地笑:“怎么每次见你,都是我落魄的时候?”
简殊一眼就看见她哭红的眼睛,和她臂上的黑纱,已经隐隐明白生了什么。
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下,密密麻麻地疼。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沉默在周身蔓延,溪流潺潺,远处几缕炊烟。
“还好吗?”
简殊问。
祝风想笑来着,她的嘴角一提,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然后她就再也挤不出一个笑容了。
她脱力坐在岸边,简殊走过来,也坐下来,就坐在她身旁。
他直视着前方,对祝风说:“借你肩膀靠一靠。
你放心,我不看你。”
祝风停了一下,没有靠上去,而是轻声道:“简殊,我把家丢了。”
她转头看他,泪光在眼中闪烁着。
“我总觉得,我还没准备好,时间还长,还来得及。
可是,不知不觉间,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我拼命跑,却还是来晚了。
我总是这样,我总是来晚了。”
“简殊,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堵住水池的塞子,说出来之后,她就真的坚持不住了,捂住脸,崩溃地大哭。
简殊看着她,看她悲恸饮泣,在这样无助的时刻,仍不肯依靠别人的肩膀,只伏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小的身影缩成了一团。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头,却只能落在空中。
他想了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陪着她坐在这溪流边,看那天边最后的夕阳蹉跎了月光。
风穿过林间,声音像在呜咽。
天色暗了,简殊陪祝风回到锦里村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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