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怎么说?”
太太拿帕子拭拭眼角说:“说是急血攻心,原本就肝气郁结,又受了寒气,急血攻心,以后要好好养着,不能再刺激,不能大喜大悲。”
“无性命之忧?”
“好好养着,暂无性命之忧。”
轻寒这才看一眼屋子里的人。
曼妮和木兰也到了,女婿们陪在身边,两人都两眼泪汪汪的。
晴姨娘也是哭的双眼通红,看样子也是真伤心。
不散神色焦急,一脸的担忧。
让轻寒觉得奇怪的是柳姨娘,柳姨娘微微低着头,手里快的转动着一串珠子。
看不出喜怒,更看不出伤心和焦虑,柳姨娘看上去与以往没什么区别,木讷淡漠。
不散的妻子乔氏站在柳姨娘身边,脸上的神色担忧着急,倒是得体。
轻寒微微一皱眉,低声说:“母亲,既然父亲需要休息,这么多人围着也不安稳。”
太太回头挥挥手说:“都去歇着吧。”
乔氏行了礼扶着柳姨娘往外走,曼妮对轻寒点点头伸手拉住想要开口说话的晴姨娘,也慢慢往外走,曼妮的女婿跟在她们身后。
木兰和女婿王同义看着太太和轻寒,欲言又止。
轻寒低声说:“母亲,陪着木兰说说话去,这里有儿子和不散在。”
太太抬起泪眼看看女儿女婿,又担心的看看床上的老爷,最终还是点点头,慢慢往外走去,木兰和王同义对轻寒点头示意,跟在太太身后出了门。
一屋子的人走完了,房间安静清冷,弟兄俩相对无言,默默坐在凳子上。
中途耿二端着汤药进来,轻寒和不散搭手给父亲喂了药,父亲醒来之后,静静的躺着,睁着两眼盯着屋顶,一句话也不说。
弟兄俩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默默坐着。
天色越来越暗,不散打开灯,昏黄的灯光下,老爷的气色看上去极差。
轻寒低声说:“父亲,您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要保重,大清国虽然没了,皇上不是还在吗?再说,父亲也曾熟读史书,改朝换代是每一个朝代必然的经过。
父亲不必过于伤心,国还在,要跟上社会进步的步伐,向前看。”
父亲不语,眼珠子都没动。
不散对着轻寒摇摇头。
门外响起脚步声,西风撩起帘子走了进来。
不散欣喜的起身。
迎过去。
“二哥。”
轻寒看一眼西风,西风看上去沉稳冷静,一张原本就不够精致的脸看上去更加粗糙冷硬。
西风拍拍不散,对轻寒点点头,向床边走去。
轻寒急忙起身站在西风身边。
西风轻声叫:“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