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到小主子说过的不可轻易叫人猜去了心中的想法,最好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二人便立刻敛了情绪。
冬青吩咐廊下伺候的二等丫头凌霄去提膳,然后去宋嬷嬷房里清点了一下对牌钥匙各色文书物件并所有陪嫁之人的卖身契等,妥善收好送到小主子手里。
半夏则去传柳儿。
柳儿这两三日本就心不静,每每想到兰儿只觉唇亡齿寒。
今日九日回门礼,宋嬷嬷并未安排她跟车同行,这会儿子看到跟车的仆妇们都回来了,井然有序的各干各的事情,并不见宋嬷嬷的身影,不知怎的有些心惊肉跳。
若是往常宋嬷嬷的嗓音便是她在屋内也听得到,如今一片静悄悄的,越觉得不安。
赶紧使了些银钱下去,从跟车的仆妇那里得知宋嬷嬷被留在了那拉府上,以后都不来贝勒府上伺候了,心中一凛。
再三同跟车的仆妇确认,知道是事实后,身子一个站不稳后退了两步,好容易才站住了,跌跌撞撞回了自己的房间坐着,呆若木鸡。
先是兰儿,后是宋嬷嬷,下一个会是谁?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该到她了。
满院子陪嫁过来的人,只有宋嬷嬷以及兰儿和她是带着目的过来的,特别是她和兰儿,那拉夫人点明了是要她二人过来做通房的……
此刻,柳儿坐在耳房内内心如滚油煎似的,上等的丝帕几乎被搅烂。
该怎么办呢?她该怎么办呢?
若是被打回了那拉府,那么她就是无用之人了,无用之人没准会再次被卖出去,至于下家是哪里就不可知了。
倘若被卖到不体面的人家当小妾,那可是要玩死人的,听苦命的人说去了就会被当家主母灌汤药,绝了后患才会送去服侍爷们,生不如死。
不不不,她不要走上这条路,哪怕是一丝丝的可能,她也不敢赌。
如今只有求到小主子跟前儿或许还有一条好路。
这般想着,柳儿再也坐不住,径直起身就要往正殿走去,然而才走了几步没到廊下,就看到半夏往这边走来,心中一怵,半夏这是来处理她的吗?不由颤抖着开口唤道:“半夏……”
看到柳儿眼中的惊惧,半夏只作不知,不动声色如常道:“小主子让你进殿伺候。”
半夏看到柳儿后退了半步咬着下唇不做声,催促道:“怕什么,不过是让你去伺候更衣,快着点,别让小主子久等了。”
柳儿只得应了一声,迈腿往正殿走去,短短几步路的功夫,硬是走出了给自己送殡的感触。
阮阮歪在锦榻上,看到柳儿亦步亦趋缓缓走上前来眼中似有惊惧,只弯了弯唇角软声细语开口道:“是个美人胚子,这步步生莲的姿态,我见犹怜。”
以为进来会是劈头盖脸的痛骂,然而小主子这样温声细语夸赞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姿态,反而让她越怵得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那么讨厌自己这双腿脚。
见柳儿唯唯诺诺,眼中害怕惊惧的很,再没有往日里的半分伶俐,阮阮起身张开双臂,吩咐道:“更衣。”
闻言,柳儿愣神然而片刻便回过神来,赶忙上前伺候,小心翼翼的拆除小主子头上的饰,用桃木簪随手挽了个半髻,脱去华服换上家常穿的衣衫,整理了一遍,这才敢抬眸看向小主子。
然而刚对上小主子那双带笑无邪的眸子,不知怎的,柳儿瞬间双膝软竟是站不住,扑通一声本能的跪在了地上扣头道:“求小主子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以后定尽心尽力伺候小主子,不敢有半分的非分之想。
只要小主子能饶了奴才这条贱命,无论是……粗使丫头也好,将洗衣物也罢,奴才都能干。
只要小主子不打奴才回那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