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的是臣女,自当由臣女来选,并非方公子欠佳,只是情字应当两情相悦。
深諵阁的规矩是玉牌之上都可挑战,不知臣女何处有错。”
她的语调优雅淡然,浑身透露着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
全都要她嫁人?她不嫁又怎样?
指责她夺妹妹名号,她夺了又怎样?
相比前世折磨,这些简直凤毛麟角。
一瞬间,殿内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朝臣无言,就连谢清宁都沉默。
但其实她在等,等着父皇好好惩罚这个不知轻重的丫头。
盛德帝蓦地笑了,还没有人敢同他这般讲话。
沈婧娇手心冒汗,要说丝毫不紧张那是假的,台上的人一句话便可要了她的命。
“说得好!
原来深諵阁‘芝兰绝色’竟是你。
朕还一直好奇究竟是谁比得过沈家二姑娘,原来是沈家大姑娘。”
盛德帝面露慈色,几句话让沉寂的氛围瞬变。
后头一位头戴高帽的男子探出身来:“陛下,沈大姑娘不止有如此心境,医术更是一绝。
臣夫人面生痔,世人见了皆可怖,只有沈大姑娘愿意医治。
只用了两日,臣夫人便有所好转。”
“平章承旨所言属实?”
“臣所言句句属实。”
沈婧娇这才认出他来,竟是性缘堂门口的男子,他竟是平章承旨。
平章承旨乃是汴京城最大的商户官,赚的钱比朝中重臣还多,盛德帝自六年前立此官,以了解汴京局势,甚至整个燕楚国从商局势,在朝中也算是个不小的官员。
盛德帝大笑,“沈大小姐考不考虑参加太医属招选?”
谢清宁在下面气的喊,明明是她的及笄礼,风头全让沈婧娇抢去了:“父皇,能进太医署的哪个不是研习数多年医书,怎可让她随意参选。”
沈婧娇生怕盛德帝坚持,再度躬身上言:“多谢陛下美意,只是臣女恐还不能胜任太医属职务。”
前世托沈沐的福挂了个太医署医女的名号,才任凭她在宫中欺辱无人相救。
盛德帝也不好为难,“那便罢了。”
谢司衍放下还剩半杯的桂花酒,起身立于沈婧娇身旁,“父皇,此次南下正好缺一名医者,不如就让沈大小姐担任。”
盛德帝思索片刻,“也好。”
沈婧娇低眸退到位置上。
坐下后,她的腿后知后觉的有些颤。
眼见一场笄礼宴将要结束,外殿与隔扇外之人纷纷退去。
沈婧娇留在殿门口等谢司衍出来,退出去时与一位来报的男子擦身而过,男子手中拿着玄鸟印的密信。
一盏茶的功夫,谢司衍出来眉间黑压压的。
行至宫门口的路上,沈婧娇没忍住问了嘴:“何事让你这般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