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项庄手中的那幅绢画,将其展开,画着一匹骏马在山川间奔腾,颇得神韵。
“这幅画要多少钱。”
“二十枚钱,确实有些贵了,在会稽的话,它至多要七八枚钱。”
项庄把头埋得更低,生怕陈洛责骂。
陈洛将它塞回项庄的怀中,拍了拍他的肩膀:“画挺好的,眼光还不错。”
他眼中带上一丝寒意,继续朝前走去。
一幅画涨幅超过两倍,那么其他的商品呢?
他走到一处售卖褐衣的摊位前,指着几件衣服微笑着问:“敢问老丈,它们分别是什么价格啊?”
那商贩应声答道:“这件啊,是中款夏服,挺合适您的,现在只要一百一十枚钱;至于这件大款夏服,稍微贵一点,是要一百九十枚钱,您看看中意哪件?”
陈洛听完,差点倒吸一口凉气。
他倒不是因为这个价格高昂而震惊,毕竟就是再贵十倍,自己都能买得起。
();() 但是它价格的涨幅,实在恐怖如斯。
沉默片刻后,陈洛是问:“在那门口的‘平价牌’上,这中款的褐衣似乎不过六十枚钱吧,怎么在你这变成一百一十枚钱了。”
那商贩不屑地冷哼道:“呵,那‘平价牌’是谁制定的你找谁去吧,反正现在我就按照这个价钱来卖,现在这时局……您要是买晚了,指不定就没得买咯。
何况您觉得我这里涨得多,那您还是往里走走,去看看那些卖粮是怎么涨价的,那才叫做荒谬。
他们啊,是奔着让濮阳城内饿死人去的。”
这话说得虽然让人听着不适,但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也点醒了陈洛。
“平价”
的负责机构是集市所在的政府机构负责,而具体程序则由都乡啬夫和令史执行。
但是现在这些商贩敢于赤裸裸地无视“平价牌”
,是因为楚军入城,掌握濮阳,将秦朝原本的统治机构摧毁,却又没有构建出新的秩序。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啊。”
陈洛喃喃道。
见他沉思,这商贩是不耐地说:“喂,你还买不买了。”
“不用了。”
摇了摇头,陈洛转身向集市更深处走去。
那商贩见陈洛离开,嘀咕两句,面露不屑。
原本自己看陈洛所穿的衣物普通,就觉得不像富贵模样,只是被一股莫名的气质震慑住,才恭恭敬敬地答话。
但他见陈洛离开猜测对方是被价格给吓住。
衣服虽不像粮食那样属于刚需,但非常需要的情况下,哪怕见着涨价,总是会有硬着头皮买下来的人。
自己一早上已经卖出了十来件衣服就是最好的证明。
哪怕成交量较往常有所减少,但因为大幅涨价的缘故,他赚的反而更多。
如此想着,这商贩悠闲地望着来来往往地人群,等着下一位顾客上前来问价。
与此同时。
朝着集市深处走去的陈洛,眼中已经带有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