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兰的眼神呆滞了。
杜丘生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杜丘生的视觉中,手下的石板在肆意挥霍着金色的法力,仿佛在雀跃于他的触碰。
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一种仿若欣喜的情绪从石板上传来。
如同在渴求他的注视,在邀请他解读自己的奥秘。
“竟然如此积极地回应了你,甚至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
杜丘生能够听到剑兰的轻声呢喃。
杜丘生看不到剑兰的表情,她整个人淹没在了波利克里索斯的冠冕那耀眼的光芒背后。
杜丘生反应了过来。
他曾一度认为,自己穿越世界只是一个巧合,除了多出了一个可以直视凡之力的视觉外,他没有得到任何能力。
仿佛就是一个游荡在宇宙间的孤魂,被随意地清扫到了宇宙的那一头重新投胎出生。
但是今天,他才现,原来自己获得的优待,比想象中更多。
他,可以两次踏入两条不同的凡河流。
——
剑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半晌无语。
良久之后她才开口道:“顾问先生,你信仰法神吗?”
杜丘生小心翼翼地把石板包好,贴身存放:“法师不信仰法神?
“哦,我倒是忘了。
深红被冬塔批成异教徒,每天在《白鸽报》上口诛笔伐你们是不敬法神的异端分子。”
剑兰目光空空地瞪着眼前的虚空中,一只手又开始玩弄起自己的银梢:“塔法师们凭借千万年累积的底蕴控制着一切,被挡在法术大门外的凡人只能挣扎求生。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法神,歌蕾蒂娅。”
剑兰满不在乎地直呼法神大名。
要是任何别的人敢在冬塔法师面前做同样的事情,保不准对方就要掏出法杖,狂热地叫着必须来一场对决,以洗清玷污法神大名的污秽。
剑兰学着塔法师们向法神敬礼的模样,假惺惺地把手放在自己脑门上,做了一个滑稽搞怪的礼,然后继续说道:
“是她规定了什么人有你这样的刻痕,什么人只拥有如同草芥一般的生命。
一些人能够得到她的力量,踏入奥秘无穷的法术世界,享受一切可以享受的优待。
“而没有天赋的人则永生永世不能成为法师,甚至他们的子子孙孙也要给法师塔当牛做马。
唔,能给法师塔当牛做马都算好的。
“多的是被法师一时兴起,害死之后抛尸荒郊野岭的人。”
杜丘生注意到对方没有用法师们尊称神祇的代词“祂”
,而是普通的女性代词“她”
。
“你亲眼见过这种悲剧么?女人勾引法师,但是生下没有天赋的孩子后,会把孩子活活掐死。
“想要做实验的法师,只要放话可以让试验品摸一下石板,就有人趋之若鹜来当人肉材料。
最后死在不知名的实验室里。
“庆祝自己升环的法师,冲上大街随手放火球术庆祝,将凡人的小营生一把火燃尽。
他们把这种事情叫做‘放烟花’。
“他们甚至不会得到公正的惩罚,法师法庭不会费心管这点‘小事’。
“歌蕾蒂娅……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
方浩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可是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这显然是一个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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