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舔舔自己干燥的下唇,神情愈恭敬:“属下明白。”
“退下吧,我有些乏了。”
林治岁是鸣筝阁里她最不放心的手下,其人生性绝情,手段毒辣。
这种人用好了自当是如虎添翼,可若是稍有不慎,恐怕便会伤到自己。
他的眼神早已将他暴露,这并不是一个会屈居人下的人。
今日他千不该万不该把心思动在无辜之人的身上。
哪怕贺长情一直以来也奉行斩草当除根的原则,但这次情况不同,林治岁还这样想。
足见这人终有一日会与她背道而驰,难以委以重任。
总要寻个机会,将林治岁赶出鸣筝阁才行。
贺长情暗暗盘算着,随口将人打走了。
林治岁离开不久,小丫鬟剑兰就在叩门了:“小阁主,药煎好了,要现在送过去吗?”
剑兰是近身伺候她的丫鬟,这些年的饮食起居除了有祝允上心,剩下负责操办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只不过以往是主仆二人同出同进便于一起行动,如今贺长情越懂了男女大防的道理,生活琐事上便渐渐倚重起了剑兰。
小丫鬟剑兰对此自然是巴不得的,于是对祝允的态度也日渐好转起来。
“你把药给阿允吧。
我也许久没见母亲了,去看的时候正好带上。”
不过在很多事情上,贺长情还是习惯性地依靠祝允,这一点就连她自己都没现。
阁中下人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贺夫人素喜安静,小阁主凡事都要亲力亲为,除了那个她亲自带回来的金玉奴,旁人一般无法近身。
因而在鸣筝阁中做事,是最轻省不过的。
正如此刻,剑兰身上的担子又松了不少:“那婢子就下去做事了。”
要走到溪泠居颇费些脚力。
贺夫人一向喜静,专挑僻静清冷之处,因而当初将鸣筝阁总部搬来这里时,贺长情便将最东边的院子给了母亲,以便她做第一个看到日出的人。
但却不想,这反倒成了一桩麻烦事。
一个好静,一个又总是抽不开身,一来二去,本就算不得多么深厚的母女情更是不见增长。
廊下,贺长情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探向了溪泠居里紧闭的房门。
说来好笑,她一个不怕痛不怕死,十几岁就做了小阁主的人,每每面对自己的母亲时,这心中总是没底,慌得要命。
“母亲,是我,长情。
剑兰把药煎好了,能进来吗?”
别看只是一句平淡无奇的问话,可贺长情的声线都在不由自主地颤。
她和祝允对了个视线,在对方的眼神里汲取到了安心的力量。
这个时候,贺长情才依稀觉得,有些时候是自己离不开祝允,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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