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以为是吗?那她就偏偏要和这群人作对,好好杀杀他们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的威风。
“主上,阿允站着就好。”
主人的视线刚好被自己的肩背堵住了,或许她并未能察觉到章远安那恨不得把他剥皮入腹的眼神,祝允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地泛起冷来。
贺长情微微朝前倾了倾身子,一双眼睛便对上了不远处紧紧瞪着他们的章远安:“有我在,你怕什么?坐!”
原来,主人是故意的,她非但看出了章远安的不怀好意,还刻意做出在那些北梧人眼中看来格格不入的举动。
只是,这样做为的是什么?她是在为自己说话,为章远安的那个金玉奴打抱不平吗?还是说,主人是在为金玉奴挺身而出?
可她,不是牧心者吗?牧心者和他们自古便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主人差使奴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怎么会有例外?
想到了这种可能的祝允再次看向贺长情时,眼神都不由地变得复杂了一些。
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还尚未能意识到的钦佩与崇拜。
他小心谨慎地在贺长情身畔坐下,声音低若蚊蝇:“谢谢主上。”
尽管世事不会因为一人的仗义执言而生任何的改变,金玉奴卑贱的烙印也早已和着血肉,深入骨髓,但能有这样的人肯说上一句话,他们的处境就会好上许多,但凡少受一些罪也是好的啊。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如他这般的好运。
他找到了这么体恤下属,爱惜手下之人的牧心者做主人,章远安今日带在身边的这个金玉奴,或许也因主人的一句话而得以少受些苦难。
但他们毕竟都只是少数。
更多的金玉奴会被困在落星谷谷底,日日受尽瘴毒之苦,或许活不到四十岁便会魂归天地。
侥幸跟着牧心者离开落星谷的,会像那时的元弋一样,过上不人不鬼的日子。
也不知元弋现在还好吗?遇到那样的主人,会不会早已被秦知行磋磨致死?
就在祝允陷入在脑内混沌一团的思索时,余光里却见章远安忽然逼近到了他的眼前。
章远安是刻意避开了贺长情视线范围的。
巧合的是,贺长情身边恰恰还围了几个叽叽喳喳,正拉着她扯闲篇的贵女。
这明显是冲他而来的。
可就算祝允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已经是有些晚了。
好在他在鸣筝阁中受训多年,章远安的这点谋算还伤不了他。
祝允反应及时,虽是挨了一掌,但不痛不痒,没受到什么实质伤害。
“宫廷之内出手伤人,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待贺长情反应过来,出手在祝允身后扶了一把时,也已经是着了他人的道了。
“贺阁主!”
章远安的声音比贺长情还要大上几分,恨不得把所有人的注意全都吸引到他们这边,“你说话可要仔细。
什么是王法,我今日的所作所为哪一点违背了北梧的王法?”
顾清川也是没想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场景还是生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不着声色地挡在了贺长情的身前:“章公子,消消气,你上回托我打听的那事有眉目了。
不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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