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钱都寻欢作乐,活得无拘无束,与在游京时截然不同。
在游京的他,日日都要谨言慎行,为了自己的出路如履薄冰,鲜少有在人前如此不羁,就是有那位主子在前面为他遮风挡雨,也如同惊弓之鸟、受宠若惊。
她是亲眼看着,二公子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一步步的变得沉默寡言,谨小慎微,卑躬屈膝。
从北境走到游京,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他在游京,却是用了十年都没有走出游京。
在游京的二公子,她太心疼了,可是,如今放浪形骸的他却让她不觉得他是放下了曾经的不美好,让小茶生出一股试想,他来钱都像是在刻意放纵自己,是在接受死亡。
他是在、认命。
可是,他之前分明答应她的,会好好活着,就是没有希望也要怀抱着希望,蟾毒并非无药可救,只要寻到了解药即可。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他被太多的人抛弃,可是他身后还是要有人真心爱惜他的。
再次提及当年不敢去回忆的往事,谢文文并没有小茶想象的那般谈虎色变,反而波澜不惊,好似,被蟾毒所累之人并非自己。
可若非是自己,又怎会在看到这颗珠子的时候心下一跳,趁人之危就摸了出来,又怎会在知晓这并非是鲛珠的时候心下怅然遗憾。
可是,这些话,谢文文不会说出来,就是表情都不屑于作半分。
或许是失望攒的够多了,如今,又不去想着那些个白日做梦的好事了。
他冷清清的说:“小茶,你怎么就会信那老皇帝的说辞呢?蟾毒要是有解药也在他手里啊。
什么鲛珠不鲛珠的,这都是无稽之谈,世上哪里会有鲛人又哪里会有鲛珠呢?”
鲛珠?呵,也就那老皇帝会唬人了,这东西话本子里都鲜少被描写,还真就被他说的出口。
不想给解药就不给呗,反正,给了自己又能怎么好活。
虽然口上说着无所谓了,可心里到底还是受到了影响,眼前再好玩再稀奇的东西都不再勾起他的兴趣,他把东西攥在手心里,陡然间兴致缺缺。
“成了,别提这些不快乐的事情了。”
他回头看着一脸颓败的小茶,硬生生的给她扯出了一张难看的笑脸。
“你放心,好死不如赖活,我总不至于要死要活的。”
小茶看着他欲言又止,虽然她可以与他亲如手足,无话不谈,这都是他给她的特权,可终究自己的身份不能太过牵涉他的决定。
她想,倘若,要是能早日寻到鲛珠就好了。
大家,都皆大欢喜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沈胥,你们认识认识的哈,打今儿起算我的朋友了。”
来给那冷面伤残人士复诊的沈胥莫名其妙就被谢文文突如其来的拉过去介绍起来。
这一次,他是做的自己原本的打扮,不再是一个老年人的模样。
变回自己原本模样的他,可能是脸部的伪装得久了,有些过分的苍白。
人也长得周正,模样也俊俏,就是爱皱眉,对谁都是一脸严肃,和他爹一样,看起来就是个严苛的人。
而刘小天当仁不让的踩上了他的痛脚。
“沈小兄弟,你爹呢?”
提到爹,沈胥又是一头黑线,脸色都肉眼可见的黑下来了。
毕竟只有谢文文知道,他和他所谓的爹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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