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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人心恶果（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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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具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他儿时的家。

窗户透出点点黯淡的光，灰尘顺着光落在家里，他看见从前父亲所造的矮摇椅，那木床边贴着他从前和妹妹一起折下的剪花。

那床上躺着的又是谁呢？

是时日不多的母亲。

小童从锅里舀来一碗热水递在母亲嘴边：“阿娘，你最近咳得轻了些，我抓来了鱼，到时候我们一起喝鱼汤……”

“咳咳……好孩子，辛苦你了。”

母亲的嗓音沙哑，犹如断续的风箱。

妹妹也不过才四五岁的样子，她点点头，红扑扑的小脸蛋露出笑容：“我也想要喝鱼汤！”

小童揉揉妹妹的脑袋：“马上给你煮。”

他转身便进入了伙房之中。

慧具只是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那女孩似乎朝他投来了探究的目光，但是并未开口。

他没有细看那两人，一切都过去了。

他走入伙房，看见小童的身躯灵活地在房间里面打转。

劈柴、生火、洗锅……他仅仅只比灶台高出一个脑袋。

那条鱼被他放在砧板上，鲜血被冻成冰晶，青绿色的鱼鳞闪着黯淡的光。

小童执刀却迟迟不肯下手。

“你能帮我按住鱼么？我还不曾杀过鱼……”

慧具蹙眉，转身便走出了伙房。

顾避雪道：“听闻佛家有三净肉之说法，眼不见杀，耳不闻杀，不为己杀。

慧具亲眼见这鱼被小童捕捞，眼已见杀。”

伙房之中传来刀具摩挲砧板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干净利落，随着，便是一道又一道的剁肉声。

“他耳已闻杀。”

缘觉摇摇头闭上眼睛：“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邱长老：“这千山镜对慧具的试炼，还是太难了些。”

千观笑答道：“听闻慧具是玄中寺最擅长经文的弟子，武法也是第一。

对于他的试炼，当然会难上一些。”

“玄中寺避世千年，我想慧具是最优秀的弟子，定不会为凡间俗尘动摇。”

小童从伙房里端来一盆鱼汤，他煮的并不好，但是白花花的油腥飘在汤面上，还是让女孩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好吃么？”

好吃。

女孩瘦小的可怜，她伸出手就要去端汤，结果差点被热汤烫到手，不由得惊呼一声。

慧具站在门外，雪下的又更大了一些。

他伸出手接住一片坠落到雪花，冷。

“好吃，哥哥以后还去给你抓鱼吃！”

慧具坐在门外，双手合十念着经文，他的禅杖立于雪中，闪着金黄色的流光，每一阵风过，锡环便会出清越的响声。

“你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