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定在见到山林中远处飞鸟惊起的那一刻,心中往下一沉,知道这一定又是败退回来了。
五千人马穿林而过,飞鸟在空中少说也得盘旋小半个时辰才对,可如今只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虽说经验如此,但是高定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幻想,直到林中的人马出来时,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稀稀拉拉的只有千余人的兵马,狼狈样就更是没法说了。
“鄂焕,你怎么就剩了这么点儿兵马?”
高定压制着怒气问道。
“大王,汉人果然奸诈,他们暗设伏兵,引我中计,故而…败了!”
鄂焕不甘心地说道。
高定闻言大怒:“你既知汉人奸诈,如何不做防备?还敢有脸回来,你…”
“大王息怒,鄂焕虽是有败军之罪,可他的兄弟鄂顺现在还在邛都,万一…”
旁边的小头领连忙低声劝谏道。
“他兄弟在邛都又怎样?越嶲蛮族哪个不尊我为王?”
高定对这名劝谏的小头领呵斥道,后者只得低头不语。
高定又转向了鄂焕:“败军之罪,该当如何?”
鄂焕不敢抬头,低头回答:“去兽衣,赤行。”
“来人,给我把他的兽衣给扒了!”
高定伸手一指,立马就有几个蛮兵上前,将鄂焕的衣服给扯了下来。
鄂焕的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蛮族之中,最严重的惩罚自然是杀头,而轻一级的,便是“赤行”
了。
所谓“赤行”
,便是扒掉兽衣,赤条条地光着,还不许说话!
蛮人认为,他们虽少王化,不似汉朝那样是礼仪之邦,但是他们会工具,裹兽衣,也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野兽。
“赤行”
这种刑罚,看似扒去兽衣,实则是剥夺蛮人心里作为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