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汝也因下雨天不能出去玩儿,想起还要做个香包送给顾砚眀,索性也在一旁挑选好看的布片,她决定这回一定要全部都由自己来做好,因此她并不急着马上就缝,而是先拿布片来练针线功夫,又缠着温氏教她刺绣。
至少,她决定这个香包做出来不能再让周氏和温氏帮着大改了。
一家子都躲在屋里避雨,安安静静地各自忙活,倒让人生出恬淡惬意的感觉来,不过这样的日子通常都会过得很快,申时过半时,赵兴拉着马车准备去书院接顾砚眀的时候,周氏才恍然意识到,一天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从书院到家里有很长的一段泥泞路,雨下得稍微久一点,路上的淤泥便能涨得没过人脚,走在上面不仅会弄脏鞋袜裤腿,还容易滑倒。
因此即便顾砚眀带了雨伞,每到下雨天,赵兴还是会架着马车来回接送。
阿汝在家里坐了一天,正觉得闷,见到正在披蓑衣带斗笠的赵兴,便急急放下手里的活飞出堂屋去。
“赵叔,我也想去。”
赵兴回头见是阿汝,笑道:“外边天凉,小姐您还是回屋里坐吧。”
元妈妈一阵“小祖宗”
地喊着追出来,拉着阿汝就往回走:“今儿天气这么冷,小姐你是不是又想着凉啦。”
“妈妈,你就让我去吧。”
阿汝一面央求一面向后挣脱束缚。
元妈妈自然不肯,伸手又要来拉人。
周氏其实挺欢喜阿汝和顾砚眀能相处和睦的,只是不怎么明着表现出来而已,瞧见元妈妈和阿汝互相拉扯许久也没个结果,便从堂屋出来站在廊檐下道:“阿汝想去就让她去吧,给她多披件衣裳,马车里吹不到风,想必不会有什么事。”
阿汝一听高兴得蹦起来,连忙就往大门外马车里钻去,元妈妈看见没好气的笑了笑,只得回西院正屋拿一件厚实的外套出来给她加上。
“小姐,路上滑,马车里颠簸,您坐稳了啊。”
赵兴隔着帘子嘱咐一句,然后扬鞭催马,架着马车向书院奔驰而去。
这时候顾砚眀也刚上完课,和同窗好友王陵川打着伞一起走到书院门口等家里来人接,书院里有不少家境富裕的学生,是以这会儿大门外的路上早停着许多马车。
顾砚眀粗略看了一眼,赵叔还没来,就和王陵川一同站在门口等着。
王陵川对着一只手呵了口热气,瞥见一个孤单的身影后忙戳戳顾砚眀,道:“唉,你看。”
顾砚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宋子卿,正撑着伞独自离开,背影是一如既往的瘦削孤僻。
下雨天他不用在家帮忙割稻子,今天便仍回书院来上课,他家里败落,自然是无人来接送的,因此还可看见他脚上裤腿上沾着一大片已经干涸的泥,应是早晨来书院时留下的。
宋子卿为人孤僻,在书院从不与别人来往,但他却极受先生们的看重,因而许多同窗都见他不惯,冷嘲热讽更是寻常。
王陵川此时便心中不爽,不屑道:“他也太高傲了,但凡平时身上有点人气,待人温和点儿,这样的下雨天看在同窗的份上,我肯定就大大方方的送他一程了。”
顾砚眀不置可否,其实他一直都挺敬佩宋子卿的,也能理解家道中落看尽世态炎凉的凄凉之感,因此并不讨厌这个人,但宋子卿孤僻冷漠的性格,也确实叫人接受不来。
“少爷,咱家马车到了。”
一旁的小进提醒道。
顾砚眀一看果然是赵叔驾车而来,便同王陵川告别准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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