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意婉脚步不停,言简意赅:“啰嗦。”
岁洱气得直跺脚:“天机哪有那么容易问,你自己去送死就算了,还要抱着岁岁去送死么?”
邱意婉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抱着孩子犹豫片刻,回头看向了岁洱:“你若不敢去,就抱着岁岁在这里等我,我自己一人去也行。”
岁洱:“我不是不敢去,我是觉得咱们应该从长计议,起码要先弄清楚天机谷里面的情况吧?”
邱意婉轻叹口气:“就像你说的,天机难问,世上又有几人可以在不入谷的情况下弄清谷内情况?与其畏惧不前,不如放手一搏,我也、不想再这么继续煎熬下去了。”
岁洱抿住了双唇,纠结了一会儿,豁出去了,率先迈开了脚步,气冲冲地过了邱意婉,没过多久便隐入了前方的浓雾中,愤慨不平的声音却经久不衰:“别以为我是担心你才决定陪你去的,我是为了岁岁。
你们人类也真是奇怪,我哥活着的时候你也没见你多爱他,天天拒他于千里之外,一副铁石心肠,他死了你倒是开始深情似海了,你这个女人就是狠心、无情!
反正当初我哥把你带回狼境的时候我是说什么都不同意的,结果证明我就是对的!”
邱意婉不以为然,无奈一笑,心道:小小年纪这么啰嗦,车轱辘话反复说来回说,我的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继续朝着前方走了不过百步,两人就看到了一条流淌于林间的河流,转道向着河流上游行走,最终来到了一座峡谷的入口处。
两岸高山直耸入云、壁立千仞,一道狭窄却幽深的河道如同蜿蜒黑龙似的盘旋期中。
站在河道东岸,岁洱抬头,朝着上方的山壁看了过去,想着这里如果真是天机谷的话石头上肯定会刻的有字,结果却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了弥天的浓雾,小声碎碎念了起来:“什么鬼地方啊……”
邱意婉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峡谷入口,紧张又期待。
不过多时,一条小木船顺着河水漂出了峡谷,划船的是一位穿戴蓑衣蓑帽的白须老者。
邱意婉舒了口气:“就是这里了。”
岁洱则是满面震惊,甚至有些错愕:这船,竟没有声音。
只闻水流声,却不闻划船声,就连执着长竹竿站在船尾的那个老者都没有出一丝声响,包括呼吸吐纳声。
直至上船后,岁洱依旧是一脸惊疑,盯着老者看个不停,最终忍不住好奇问了声:“你是人么?”
邱意婉诧异一怔,赶忙呵斥:“岁洱,不可不知礼数!”
“哦。”
岁洱赶忙改了口,斯文有礼地询问,“敢问一下老爷爷,您是人么?”
“……”
想要让动物遵从人类礼仪,确实很难。
邱意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替岁洱道了歉:“家妹刚刚出世不久,尚处懵懂无知阶段,望您海涵。”
老者豁达一笑,浑不在意:“无妨。”
岁洱还在眼巴巴地看着老者,相当期待他的回答,然而老者却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直闭口不言,专心致志地划船。
岁洱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也懒得自讨没趣,从老者身上收回了目光,在峡谷中来回打量了起来。
小船逆流而上,载着几人朝着峡谷深处行去,越往前进,浓雾越淡,两岸的山壁靠得越近。
山石表面覆盖着水波一样修长旖旎的横纹,放眼望去,像是山风吹起了条条丝带。
近水的位置生出了一层鲜绿色的苔藓,为幽深暗淡的峡谷增添了几分生机。
同样的景色看多了,再瑰丽也觉得无趣。
岁洱百无聊懒地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坐在对面的邱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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