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离了屋。
他自信,自己没露出任何反常之态,常年在朝堂上周旋,这点情绪还能藏住。
可他还是忍不住走得太急,很快就离开院子,踏入夜色中,远离了那间屋子,然后才怅然立在院外的梧桐树下,长长吸一口气。
心中那块巨石仍没有散去,他体味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很介意她心里还放着五弟这件事。
虽然她什么都没做,她只是还留着他送的东西,只是情急之下露出了紧张,但他就是介意。
他甚至开始忌妒,忌妒自己曾看到的那一幕,忌妒五弟曾拉过她的手,曾与她山盟海誓,赠送订情信物。
那分明都是他改变不了的过去。
所以,其实他早不知在什么时候沉溺进去了,回过头才发现是自己一厢情愿。
不知站了多久,他仍不想回去,只是落寞地往前走,走到小花园,见到了岳父宋铭。
宋铭一见他,连忙就上前道:“弘毓,你怎一个人在此处,没回房去?”
魏祁敛下心神,以平常语气道:“时候还早,我出来走走。”
宋铭马上请他:“要不然到亭子里去坐坐?今日客人多,我忙着,也没顾得上你,不知你是否吃好喝好。”
魏祁并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想回去,便顺着岳父的意,与他一起进了凉亭。
宋铭自是高兴,女婿身份尊贵,人也和气,他却一直没时间多增进感情,如今女婿愿意与他一同坐坐,他喜不自胜,连忙叫下人去上茶点,两人一起到凉亭中坐下。
冬月的天,夜里到底有些冷,宋铭让人将凉亭的帷幕放下来,又端了碳盆过来,刚坐下,宋铭看到魏祁神色平静,不像是才赴完喜宴的样子,便问:“弘毓这模样,好似在宴席中没喝几杯似的,莫不是怠慢了?要不然我让人上两壶酒,我再陪你喝两杯?”
他只是随口一问,心里知道魏祁并不好酒,内阁几个阁员里,他虽最年轻,却十分沉稳,不迷钱财不迷色不迷酒也不迷字画,比其他几位上了年纪的副相还难琢磨,所以此时自己虽问了,却并不准备魏祁答应。
但魏祁也点了点头,道:“好。”
宋铭惊喜,连忙叫人上酒,不顾自己已经喝得略有晕乎,热情周到地替魏祁温酒,倒酒。
魏祁温声道:“岳父客气了,该我来。”
他缓缓接过酒壶,给宋铭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切做得平静周到。
如果宋铭清醒着,或是是白天,他就能发现魏祁神色萧索,动作僵硬,虽在倒酒,眼睛却并未看酒,明显有心事,但他此时并不清醒,又只得烛光照明,所以毫无察觉,开始找话题和魏祁聊,朝内朝外,天南海北,拉近乎。
魏祁或点头,或道一声“嗯”
,话并不多,但酒喝了许多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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