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润玉看着刚刚还很清冷又带着疏离与防备的人听到璇玑宫是自己的住处之后会这么手足无措,连脸都红了起来,顿时觉得有几分可爱,轻笑道,“所谓不知者不罪,璇玑仙子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小仙自然不会怪罪于仙子。”
大约是润玉笑得友善,没察觉到他身上有恶意,璇玑也没有刚才那么防备,开始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并不知道夜神住在这里,只是天界变化太大,一时走迷了路……”
顿了顿,她又说道,“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布星台……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明明…在渡厄道投胎,我好像…被人撞了一下……然后就跌入了忘川水之中……等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就出现在布星台上了……”
璇玑一边回忆一边说着,也觉得有些不对,就算是天帝,也不可能在这眨眼间的功夫就将她从焚如城内带到天界吧?从天界的大变化开始到现在,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她到现在都还想不起来。
“竟是如此?”
润玉思索了一瞬,觉得自己的判断或许是对的,又继续问道,“先前就听仙子提起戴罪之身,仙子温柔娴静,并不像是会触犯天规之人。”
“他们说我谋逆,仗着自己的军功便想造反……”
璇玑努力地回忆着,忽然又否决了自己的前半句话,“不对,我没有要造反……是天界对不起我……”
可是天界究竟为什么要污蔑她,璇玑怎么也想不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头有些疼。
许多零碎的画面出现在她脑海中,她仿佛看见她在征战,看到她冲着柏麟帝君喊着要一个说法,又看到她被压在落仙台上施以天诛之刑……
璇玑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这疼痛仿佛烙在她的元神之上,疼得她面容有些扭曲。
这疼痛越疼她就越想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说她谋逆,可是她却一点记忆都没有,不敢让她知道,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璇玑越想越觉得蹊跷,顶着剧烈的头疼,将一片片零碎的画面拼接在一起……
她记得当初她覆灭修罗族,屠尽魔域,好不风光,可是后来有一天,她突然就要去让柏麟给她一个说法,之后……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会这么做?
璇玑拼命地想回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会反了天界,可是每每要往更深处想,她就觉得脑海中像有一道惊雷劈过一般,疼得她痛呼出声。
她身上有几道封印!
她就知道有鬼!
璇玑咬咬牙,运起法力想强行冲破那几道封印,却被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折磨得无法运起足够的法力。
来回试了几次,竟然生生地吐了几口血之后便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璇玑仙子!”
润玉脸色一变,赶紧上前查看她的情况,确定她无事才安下心来。
他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脸色由红转为煞白,最后竟然吐血昏了过去,想来自己的问题太过尖锐,让她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故事。
人昏倒在他面前,他也没法坐视不理,于是润玉将璇玑打横抱了起来,将她放到偏殿的床榻上起身。
看着她昏迷过去还不安稳的神态,似乎梦中还在纠结一些过去之事,润玉看了跟进来的魇兽一眼,回想起刚在在院中璇玑痛不欲生的模样,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低声对魇兽说道:“走吧,不要打扰仙子休息。”
魇兽歪头想了一会儿,叫了一声,乖乖地跟着主人走了出去。
踏出殿门已是天光大亮,润玉让魇兽自己去玩便往自己所居正殿走去。
今夜所遇的璇玑仙子倒是有几分意思,看她的模样不似作伪,如果她所说都是真的,想来在她的世界中定然是受了大委屈,刚才才会怒从中来,一时气急攻心晕倒。
这些年来天后的针锋相对,润玉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只有谨慎再谨慎,虽然没有着了她的道,但也受了不少的委屈,现下遇到同样受了委屈的璇玑,颇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