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房略略抬手,“老将军不妨直说,君房能办到的定当不予余力。”
“事情是这样……”
老将军举目伸手捋了下胡子。
当朝宰相季坚,为人耿直,在朝中深受尊敬,有一独子怀措,天资聪慧,过目成诵,精通经史,善长诗文。
只可惜未及弱冠便已风流成性,整日不思进取,流连勾栏瓦肆,沉溺于声色犬马。
就在前年冬天,突然一反常态,整日窝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众人都当是孺子可教终于要有所作为,可没想到一日季老夫人路过内院的时候,隐隐听见有女子嬉笑说话之声从她儿子房内传出,本着好奇于是挨着门缝去看,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其子正和几名扮相妖娆的女子饮酒作乐,季老夫人猛地推门而入,屋内人俱是一惊,紧接着一阵阴风伴着莺声笑语,那些女子便凭地消失了。
此后,宰相府内一日不得安宁,红梅结子,绿竹生笋,闹得是鸡飞狗跳的人心惶惶,而其子也如被勾了心魂般终日神思迷离,神情呆滞,逮着姑娘便“姐姐、妹妹”
的乱叫唤。
张君房听了,蹙眉忖了一忖,而后抬头,“想是犯了妖邪,多是狐精作祟罢。”
老将军点点头,“季兄请过道士去府上驱妖除魔,也说是被狐精迷了心窍,几场法事下来,人是已折腾得不成人形,只可惜收效甚微……老夫见张真人道术了得便书信一封告知季兄详情。
前天他托人回信,让老夫无论如何也要请张真人下山亲往宰相府一趟,一显高深,不甚感激。”
张君房负手而立,笑言,“能幻作人形必是有一定道行,普通的法子确实奈何不了他们。”
然后想了想,对老将军道,“既是宰相相请,君房也不便推辞,择日便亲上宰相府为其收妖伏魔,望老将军回去之时先代为转达一声。”
“那老夫先代季兄谢过。”
之后,左武卫老将军一行便先行离开了太清观。
翌日,张君房将玄龄道龄招到跟前交待了下观里的事务,便收拾行装准备出门。
“师父,捉妖的事情随便哪个师兄都可以做,您为什么非要亲自走一趟呢?这里离京城虽说不远但也要行上两三日,您这样来回奔波实在辛苦。”
云清一边说着一边将他师父平时会用到的法器一一装进行囊里。
“对方是当朝宰相,既已开口相邀,便是什么也不做也要亲自登门一趟的。”
张君房坐在一旁执着茶盅,一派悠闲。
云清点了点头,然后顾自收拾,过了半晌,突然想起什么的猛地抬起头,结果一头撞在柜子上,“哎哟”
了声,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
张君房看在眼里,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但面上仍是一片平静,只是抿着嘴暗暗好笑。
云清揉着起包的脑袋,从地上站起来,“师父,前些日子捡到的那只狗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观都没看到它的影。”
张君房低头想想,确实,那天召雷劈了他一下之后到真没再见过他。
“许是混饱喝足所以就走了,不用管他,若是他再回来,弄些生肉与他便是了。”
说完将手里的茶盅往案几上放了,起身从墙上取下长剑和桃木剑挽于身后,“还有啊,他是狼,不是狗,你下次再叫错指不定咬上你一口。”
从目瞪口呆大张着嘴的云清手里接过行囊往肩上一甩,便跨脚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