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实在觉得苏泛虽然才十岁,看起来和和气气地像团棉花,却怎么都觉得棉花团后面有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一个十岁的孩子心思这么重,他真的是很不爽。
钟意映连忙捂住苏湛的嘴斥责道,&ldo;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你哥哥还能害你不成!
&rdo;苏湛的小脸被妈妈遮了大半,也不争辩,心里暗暗冷笑道,可不就是害我,真该让你看看,你儿子是怎么死的!
吊在架子上的苏泛听了苏湛这句话,终于是抬起头来,毕竟还只有十岁,他努力忍着不让眼里的泪水掉下来,抖着声音争辩道,&ldo;阿爸,我真没推弟弟,是弟弟今天硬拉着我去池子边摘莲蓬,我怕他出事,只好跟着去‐‐&rdo;
苏正刚自个儿是个粗鲁的丘八样儿,常年的南征北伐更是让他原本严肃端正的脸晒得黝黑,板起脸来可不就是个活阎王的样儿,可没想到个活阎王养了俩白白净净的小子。
同是苏正刚的儿子,苏泛是个清清俊俊的知书达礼的小少爷,比起平时乖戾的苏湛,在下人看来反倒更像是温柔的夫人的儿子。
说罢,苏泛着急地循着苏湛的目光看去,被阿义抱在怀里的苏湛迎上苏泛红着眼委屈至极的眼神,却只是垂着浓密乌黑的睫毛,起了孩子心性般摇着自己手上的银镯子,不时地发出铃铃的响声。
苏湛猛地一抬头,却是对着苏泛忽然一笑,璀璨天真带着孩子气,漂亮的脸却莫名让苏泛打了个冷战,森森然。
指望黑着面的父亲和这样冲着自己笑得苏湛是根本不可能的,整个校场围着家仆和勤务兵,但是碍于苏正刚的气势,更没有人替他这个半路回家的少爷出头。
苏泛深知,求谁都不不用,唯有求对自己还有一点怜惜的大妈。
虽然自己不是他亲生的。
&ldo;大妈,我真没有推弟弟下去,当时我‐‐&rdo;苏泛忍着的泪水终于是决了堤,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却也是倔强地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
钟意映赶紧拉住要往前一步的苏正刚,刚要开口就被他一把拦住,苏正刚硬着口气说道,&ldo;意映,今天不说阿湛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是现在没事儿那也得罚这小子一层皮。
苏家的规矩是我立的,不准带阿湛去池子边那是家规,这放军队就是军规,我苏正刚带当了二十多年兵,那就是说一不二!
李副官,给我拉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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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你也不能用这么粗的马鞭抽孩子啊,正刚,苏泛才十岁,孩子能有多大的罪。
有事你问清楚了再罚也来得及啊!
&rdo;钟意映看着忍着声音掉眼泪,争辩的话说到一半都说不出来得苏泛喊道。
其余的人看着大少爷这样子,也纷纷觉得,这孩子真的是委屈至极。
苏湛眯着眼睛想了想,好像八岁的时候,自己的确是掉进池子里去过,具体怎么一回事儿,他还真的是记不清楚了。
死过一回,活过一回,上一世的事情都离得他远远的了,唯有自己是怎么死的,倒还是刻骨铭心。
不过,依稀记得,苏泛还真是狠狠吃了顿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