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再求复合,多半要丧失尊严。
纪周行深谙这一点。
前女友回过头来找他时,他的表现十分薄情寡性。
而今,天道好轮回,他自己也尝到了愤怒和屈辱。
烟火停息,他的衣领落了灰。
或许是西装布料好,没有明显烫伤,傅承林在他面前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烟头,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纪周行双手揣入裤子口袋。
他理智尚存,心知哪怕再生气,也不能和傅承林动手,他说“正好我不想抽了,多谢你帮忙弄灭它。”
他指了指衣服上那块残痕“你的素质也不见得有多高。
玩弄杆杠率,利用酒店洗钱,表面一副伟光正,骨子里肮脏下贱。”
傅承林着他,话里藏了戏弄意味“你没玩过杠杆,还是亲眼见过我洗钱”
纪周行拍干净烟灰,略微靠上了窗台。
他注意到姜锦年早已不戴婚戒,她躲在傅承林背后,像是静止在某一处避风港,纹丝不动。
于是他想起,第一次与姜锦年见面的那天。
狂风乱作,暴雨瓢泼,她抱着文件从公司出来,恰好与纪周行撞了个满怀。
她一边蹲在地上捡东西,一边连声向他道歉,当她抬头望着他,他竟然就相信了一见钟情。
往后他经常在雨天吻她。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滴敲窗声,仿佛一种来自上天的见证。
他尤其喜欢姜锦年坐在他的腿上,他能抬起手,顺着她的腰线一路抚摸,摸清她侧面的肋骨,这时她多半已经开始害羞,会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偶尔喘息,偶尔磨蹭。
像一只被他驯服的猫。
他抽烟是一种习惯,而姜锦年起初很讨厌。
倘若他当着她的面拿出烟盒,她就会一直盯着他,安静地鼓着腮帮子,直到他笑一声,扔掉打火机为止。
可他依然会偷偷抽烟,因此她跟着他学会了,他心存愧疚,戒烟一年。
他还知道姜锦年有一个笔记本,专门记录高兴的事。
他的名字曾经出现了几页,他求婚那天,姜锦年整夜失眠,第二天清晨五点就给他发短信我们是不是太顺利了我翻了翻笔记本,非常不真实。
的确不再真实,纪周行暗想。
他苦笑了一下,心头酸涩。
原来酸涩是这般体会,无法失而复得,无法豁然解脱。
截至目前,他几乎软硬兼施,有情的话,无义的话,轮番尝试了一遍。
皆以失败告终。
他不打算再给傅承林留面子,直截了当,戳他死穴“傅承林,听说你母亲私吞公款,犯了诈骗罪,在监狱里蹲了好几个年头。
你们家有点儿能力,新闻都盖住了,就是事实盖不住闹出这事儿以后,你跑到美国避难,一次都没去探望你妈,我该怎么形容你超凡脱俗,六根清净。”
傅承林正要离开。
纪周行话音落后,傅承林停住了脚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出事那天,父亲这样告诫他。
他颇感讽刺,更觉身心俱疲。
他甚至认为,不如现在就和纪周行打一架,唇枪舌战不够爽快,刺激程度尚不及股市的震荡风波。
但他不能先动手,那样会显得他暴躁易怒,偏执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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