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命摆了摆手,他热爱讲故事,每每与人谈说总能讲的绘声绘色,眼前这个隽秀少年非南海一族,自不该说给他听,可知命觉得与他十分投缘,又是殿下带回宫中的贵客,便悄声告诉:“其实是我们殿下自幼顽皮,日日惹祸,常常受伤,神君忧虑的很,听说弱水神手上那朵白莲最为养伤护体,便折了面子前去讨要。
哦,准确的说,是拿了咱们南海的澄水鉴与那弱水神置换的。”
“澄水鉴是什么?”
“可使江海湖泊河水质清澈明净。
南海海眼水泽旺盛,不必澄水鉴便可自清,而弱水河则为妖魔浊气困扰多年,河水日益浑浊水位骤降,已遭天帝不满最是需要,况澄水鉴又有两枚,就算赠他一枚也没什么影响,关键是,弱水神君没有一个常常惹事受伤的儿子,所以那白莲于他毫无用处。”
“原来如此……”
菜菜恍然大悟,想这南溟自幼为各路圣物养护,怪不得受了那光矢余威所伤后,还能复苏应战,同时又思绪敏捷的想到,若是能借澄水鉴在乌榆林的小河里浣一浣,效果必定好极了,她很雀跃,但很快便又跌宕下来,南溟这条小气的龙断然是不肯的。
“那要躺多久?”
“七七四十九日。”
“什么?四十九日?”
听闻后不由重重叹了口气,若是等过了这四十九日,挽救林子最佳时间便也过了。
一面担心庚酉和宝芝等不到自己会不会回去,一面又想着如何脱身。
知命另有安排,便没有时时陪在这里,龙宫规矩森严,毫无意趣,第一日菜菜便感到了无聊,于是便拉着小虾小蟹们一起吃饭,赏花,棋牌,欢声笑语频频自南溟府殿传出,起初她不觉不妥,可陪着陪着便有流言蜚语拔地而起,诸如:小殿下的这位贵客如何风流倜傥,引得一众侍女倾慕不已日夜追随,菜菜被谣言砸醒,心想事态再展下去,定然要演变成人间烟花的戏码,自己糊里糊涂的成了瓢客,到时就是一桩说不清的风流公案……
于是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悄悄的钻进了盛着净世白莲的殿府,准备对着熟睡的南溟告别一番,继而离开。
谁知一派通明的殿府,那朵盛綻的白莲犹如千百颗夜明珠熠熠闪烁,本该在白莲里熟睡休养的那个,却正精神抖擞的听人说教。
听者一袭白衣,略显羸弱,整个人纹丝不动,很是乖觉,而说者则是一个背影曼妙无比,身姿婀娜可人的少女,她穿藻色衣裙,手里攥着个什么,双眼含波不时垂头看向手里,羞涩的难以启齿的样子,想来不是什么说教,而是在诉衷情。
“殿下离开南海修行的这些年里,凝歌日夜忧心,生怕殿下受伤……”
她的声音细柔,举止文雅有礼:“要说还是在咱们宫中,有这白莲护着,到底没有后顾之忧,只是还望殿下爱惜自己,否则凝歌日日悬心不已。”
南溟漠然不动任凭她说,观其狀,想来不知是去哪里神游了。
“不知当年去雾仪山修行前殿下说的话,可还算数?”
叫凝歌的女子面上晕出一片娇红,羞涩溢于言表,话音未落,整颗脑袋极不自然的耷拉下来,看的暗处的菜菜莫名其妙。
南溟点了点头,凝歌莫不欣喜,但片刻之后他忽然回过神过来:“本殿下说话一向算数,只是我一时记不起来,与你说过的是哪句?”
脸上的欣喜嘎然止住,她结结巴巴的替他回忆:“那,那日临行前,殿下曾说等你学成归来便,便想同我成为一家人……”
说着便将手中之物,摊与他看。
南溟看着她手中那枚紫玉戒指,瞳仁一张,微微好奇:“怎会在你手上?”
“见机知命抬您进来时,从袖兜里脱落,正巧被我捡了。”
远远窥见那枚紫玉戒,菜菜疑惑怎么会落在这里,而后辗转一想,这小龙日日在雾仪山近水楼台,不是想刮多少就有多少?原来……这竟是量产之物,专门拿来哄人开心的,想着便不由得将他鄙视一遍。
南溟取过戒指,十分自然的装进怀里,又道:“这戒指确是我的,不过不是送给你的,多谢你拾金不昧。”
“……”
“呃,我想起来了,当日我去前是说了那样的话,看来我大哥还是没有同父君提及,唉……你与我大哥自幼情投意合,两小无猜,咱们一同长大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待我痊愈,定然在父君母妃面前力劝,退了大哥与那西海公主的婚事,势必促成你们这桩良缘,届时,我们便能真正成为一家人。”
“殿下说的一家人,竟是指这个?”
凝歌一脸的错愕,不可置信,那双春水般的大眼睛愤然滚出两行泪来。
“当然,若真成了,我需得正正经经唤你一声嫂嫂,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