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歼灭银眼家族一事过后,乔霖到边缘城找了黎沃一次又一次,但始终一无所获。
黎沃此人,就如人间蒸发似的,不知躲藏到哪个角落。
乔霖刚开始后悔,细想后不解,找寻黎沃无果后产生了些许恼怒——明明当时自己的记忆脑被操控了,明明作为朋友,他可以特地找个时间让我把话说明白的,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偏激呢!
他无法忘记费米的死亡,无法原谅手上沾染的罪孽,无法再直视那天大屠杀的血腥惨状——但是,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自己,愿意帮自己理性分析吗?
母亲只会一昧地表扬自己“做得很好,你是白阳的骄傲”
,民众只会欢呼“能维护乔氏的统治真是太好了”
,没有人责骂自己,没有人怪罪自己,那令自己心痛的夜晚,那无法诉说、无法调查的“记忆脑被入侵”
事件,犹如一把尖刀,每日每夜剐着皮肤,直至深入骨髓。
然而,乔霖并没有多长时间思考这些感情。
费米之死成了点燃“革命派”
与“白阳军团”
战争的导火索。
收获了武器的革命派继续扩招自己的人数、壮大自身的实力,本身对白阳不满、寻求刺激感和跟风一派的人陆陆续续加入,萨福以超强的领导能力和深不可测的预知能力,在幕后指导着革命派冲锋陷阵、事后反思,作为副手的兰晴收拾残局、缴获情报的技术炉火纯青——革命派的大刀旗帜,在大风中猎猎作响。
但是,白阳军团也给予了强烈的反击。
起初他们并不放在心上,以为收拾“剩余的铝脑人”
是小菜一碟,但没想到革命派来势汹汹,如洪水猛兽,便不得不重视谨慎起来;接着他们派出几队,打算一举歼灭他们,可是没了圣英的指挥,白阳的败仗却比胜仗要多,他们意识到这不再是简单的战斗了。
革命派与白阳军团之间的战争波及了边缘城,人民流离失所、哀嚎遍野,业火肆虐、民不聊生,有的人白白丧命,有的人愤怒地加入革命派,有的人被收容在白阳城内,但还是因身份地位的不同,依旧接受着不公平的、低人一等的待遇。
白阳新历232年,半个边缘城沦陷,白阳城外围也被攻破。
白阳人以每年所交费用、基因评测强度的多少高低,以一比一千的比例分为“内城人”
与“外城人”
。
里城人依旧夜夜笙歌、繁华尊贵,基本享受着同原来一样高级的待遇,外族人则始终都要面对城墙被攻破的心惊胆战,生活水平降低到了十年前。
与此相反的,革命派日渐壮大、抱火取暖,从白阳那里搜刮的军事武器进一步壮大了自身的实力,加上新鲜血液的涌入,无论是武力、还是智斗,都有了“领头人”
、“军事”
的存在。
混乱的气焰总是高涨的,分子向无序性运动,好像每个意识到自己是个“独立个体”
的人,察觉到了属于人的那份“反抗极权”
性,察觉到了内心涌动不平的情感,察觉到了将“病态社会解构”
的混乱之自由。
然而,白阳军团依旧以高新技术和精英人才,拥有强大的力量。
每一次交战的伤亡人数,对于白阳军团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于革命派来说,也是个大为悲痛的数字了。
战火,熊熊燃烧;硝烟,弥漫世界。
不知何时,人工太阳已不见了踪影,灰烟笼罩了天幕,给人低沉沉的感觉。
双方,一个在为混乱的自由而战,一个在为稳定的秩序而战,平衡的桥梁被炮火炸断,一次次会谈最终都要演变为武力交战。
然而哪方都没有注意到,混乱与稳定的战争,让无数无辜的民众失去了家园,甚至生命——
战争愈演愈烈。
黎沃与乔霖,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了四年,其中再也没有见面。
白阳新历232年5月7日,萨福收到一份神秘的情报——上面写着“白阳生物第一研究室机密”
,传送者为匿名,查不到任何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