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陈则铭在病塌前守侯,陈睹拉着他手道:“儿子,你就成亲吧,成亲了就没人……”
后面他却不说了,只是叹气,拉着陈则铭手不放。
陈则铭眼中含泪,跪倒在地,“孩儿不孝……”
陈睹看着他,“娶妻生子,便是大孝。”
陈则铭不答,将药碗送到父亲口边,顾左右而言其他,“……父亲先把这药喝了再说吧。”
陈睹看了他片刻,猛地一把将他推开,翻身不再开口。
烛光跳跃,沉默似铁,两人间的凝重压得人透不过气,陈则铭低下头,紧紧闭上嘴,看着玉碗中的墨色药汁在烛光下轻轻荡漾,每一下似乎都击在他心上。
直到鼾声渐起,他才恍然惊觉,抬头看原来父亲不耐疲倦,已经睡着了。
轻轻掩门出去,母亲还在守侯,见了他,迎了上来,“老爷怎么样?跟你说了什么?”
陈则铭道:“没什么,爹已经睡了。
……药没喝,搁在桌上了。”
他转过头,将面庞隐在了阴影中。
再过了一个月,杨粱率军返回京城。
因此战行动迅速而战果累累,重击匈奴主力,大涨天朝威风,国民都因此振奋不已,皇帝率百官亲自迎接,这一盛况亦成为当年为人津津乐道的一大奇事。
ps:此文历史都是瞎掰,当不得真,勿深究。
经由此役,杨粱升为殿前都指挥使,并授宁远军节度使称号,此后统管殿前司,俗称“殿帅”
。
皇帝在宫中特意为他安排了盛大的庆功宴,邀请百官参加。
如此大的荣耀,几乎已是武将的极限,此刻想必全天下都已经明白了皇帝对杨粱的宠信。
入门远远看着被众人围在其间,已经应接不暇的杨粱,陈则铭犹豫片刻,悄悄绕了过去。
锦上添花的事情果然世人都爱做。
好在正是因为人很多,鲜少有人会注意到他,偶有同僚前来打招呼,他便微笑着寒暄几句。
从头到尾,他觉得这宴会都乱轰轰的,人声嘈杂,让人头痛。
不久之后,皇帝远远的现了个身,神情瞧起来似乎颇为满意,大概因为场面够热闹,够大气。
此时陈则铭面前的菜一筷子也没动,壶里的酒却早已经喝干了。
杨粱回来也不是没有好处,皇帝对陈则铭的召见便突然变少了。
陈则铭想这未尝不是好事情,于是盼着杨粱能在京中一直住下去。
但他也不愿意去见杨粱,虽然父亲告诫他,对于新上任的三帅之一,礼节性的拜见必不可少,他却懒于去做,宁可呆在屋里看看兵书。
礼单礼品家里早为他准备好了,他偏偏想尽各种理由,一天又一天的拖。
陈睹被他突如其来的懒散气得哆嗦,“为什么你做官后,反而越来越让我失望!”
陈则铭也不还口,任父亲责骂。
骂得受不了了,便偷偷溜到街上喝酒,一喝便是半日,直到夜间才被店家架了回来。
陈睹一问,脸色便青了,原来人家是上门来讨酒钱的。
方浩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可是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这显然是一个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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