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鹤就笑着点头,“正是大哥说的这样,嫂子可冤枉他了。”
秦海就挺直了腰杆儿,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意思。
众人笑了一回,果然一边忙活一边听秦放鹤娓娓道来,时不时随着他的讲述又惊又叹。
在寻常百姓眼中,县太爷就是天,而如今这天竟如此和颜悦色的同他说话……
淑云嫂子听得咋舌,“乖乖,光想想就吓人,难为鹤哥儿你竟撑得住。”
秦放鹤笑道:“官老爷先是人才是官,我又不曾作奸犯科,何惧之有?”
淑云嫂子顺着想了一回,先是点头又摇头。
县太爷是人不假,却是那高高在上,能定他们生死的人呀!
末了,秦放鹤还把自己从周县令那里得的赏赐拿来与他们瞧。
笔墨纸砚自不必说,比日常秦放鹤用的不知好了多少倍,尤其是那条墨和砚台,细腻如玉,实在难得。
再就是那荷包,本身大红缎子绣金线便值几个钱,里边竟又塞了六个笔直如意的银锞子。
锞子上面都有孔,可以拿着把玩,也可以用红绳穿了系在手腕上,小巧可爱。
淑云等人看得眼都直了。
光这锞子一个就得有足一两重,还不算工费呢,若去当铺换成寻常白银,少说也得一两半,再算上这荷包,十两银子准成了!
淑云嫂子啧啧称奇,“读书人穷的时候是真穷,可若开始有进项了,挣起钱来也是真快呀!”
就一晚上,就写了一首诗,就在县太爷跟前露了个脸儿,这么些东西加起来十几二十两呢,都够正经人家几个劳力累死累活挣一年的了。
她着实搂着秦放鹤揉搓几下,简直跟搂着个活宝贝一样喜欢得不得了,“好哥儿,你如今可是越发出息了!”
自家男人的弟弟就是她的弟弟,来日若果然有了功名,说出去她也脸上有光。
“嫂子快别臊我,”
秦放鹤笑得有些腼腆,“也只是小聪明罢了,来日科举考试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不等淑云嫂子开口,秦山先就不懂了,“县太爷那样喜欢你,保不齐就直接点你做秀才嘞,还能有什么变故不成?”
“糊涂!”
秦海踢了他一脚,虎着脸喝道,“这样的混账话也是能随便说的么?”
若教外人听了去,岂非有徇私舞弊之嫌?这可是要连坐的大罪。
秦山慢了一步才回过神来,自己也懊恼,抬手往嘴巴上轻轻拍了两下。
“正是大哥说的那样,”
秦放鹤说,“在考试结束之前,考生和考官是不能见面的,况且卷子交上去之后,要先由专人用朱笔抄写一遍,字体统一了再判卷子。”
这是为了防止评卷官员通过辨认字迹来作弊。
就好像之前的孔姿清,现在的秦放鹤等人,周县令都已认得了他们的字迹,如果不由专人另抄重写,他完全可以随便把自己人的卷子评为一等。
或者他没有徇私舞弊的想法,但是人就有好恶,肯定会潜意识倾向自己喜欢的考生,那就毫无公平公正可言了。
秦山和淑云嫂子便都恍然大悟起来。
“不对啊,”
秦山挠挠头,疑惑道,“既然卷子要另抄,那还叫你们练字做什么?”
随便写写,能认得出来不就完了?
秦放鹤耐心解释,“字如其人,若字写的不好,连另抄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打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