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背后,需要朕来推波助澜啊。”
龙胤开口,声音低沉。
上官丞相语塞。
一道闪电划过,君臣二人对视片刻,无需多言。
原来刺杀皇帝计划背后最大的主力者,竟是皇帝自己。
皇帝杀了皇帝。
上官丞相垂眼,喝了口茶。
“三叔在朕的地盘待的时间够久了,朕厌了。”
龙胤坐起身,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玉盏道:“但朕也不能不讲道理,莫名再背上人命。”
“皇上英明。”
上官丞相不敢直视。
“他若像二叔那般安分也就算了,可他们一家的狼子野心都快渗透半个朝堂。”
龙胤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朕只要稍微装聋作哑,他们就迫不及待地结党营私逼朕让位。
不过正好,借此机会,朕倒要瞧瞧还有哪些不自量力的蝼蚁。”
龙胤垂眸,放下玉盏:“三叔只不过是在赌。
一赌朕死,二赌朕不会在殿前杀他一家老小。”
“可惜,他都输了。”
龙胤音色本就低沉,予人很强的压迫感。
上官丞相抱拳:“臣已经派人去王府抄家。”
龙胤未应答,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红木桌面,让人猜不透悲喜。
凉风从背后的窗缝滑入,顺着黑底金边的龙袍往里钻,胸口的那道大疤还未痊愈,时不时地阵痛。
——三叔啊,你差点就赌对了。
冰凉的箭矢从致命位置穿胸而过,然而还没来得及剧痛,龙胤再睁眼就身处一个奇怪的地方。
——也许朕,已经死过一次了。
眼前的帝王自少年登基起,处理方式一向简单粗暴,就是干掉所有不服从他的人。
虽然方式粗暴,但也有效,大齐十几年来从未生过一次内讧。
“那下半旬的鸿门宴?”
“如期举行。”
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一阵清脆愉悦的脚步声,打破了殿上的死寂。
龙胤一抬眼,上官丞相识趣地退下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