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郑梦周向姚广孝挑了一眼,意思就是,高丽的情况,你不熟我熟。
不久前,他向朱文正提及开京、江华岛时,心中其实就已有盘算,现在朱文正提问,立即说出自己的见解。
他这一番话说出之后,姚广孝冷哼一声,当即反驳。
“哼,郑先生之言,全是妇人之见,开京不过是一座死城,占了之后,要维持稳定不易,相反,王祺是高丽国的国王,他若是继续在江华岛反抗,纵算我军占领了开京,占领了诸道,也难以平息高丽人的反抗。”
“蒙古人七征高丽,哪一次没占领开京,可是占了又有什么用,高丽王在江华岛继续抵抗,这高丽国就不会安定,所以,某以为,高丽王王祺比开京更重要,我们切切不可疏忽大意,中了高丽人弃卒保车的圈套。”
姚广孝黑衣森森,声音冷峻,不怒自威,他的话站的高度,比郑梦周要更高,引用的蒙古七征高丽的事例,也颇有说服力。
郑梦周、姚广孝意见不一。
两人争执起来,各不相让,常遇春、周芷若两人一个打仗行,谋略不行,一个长期在后方,对高丽的情况不熟悉,只能将期盼的目光投到朱文正身上。
“文正,你的意见如何?”
周芷若一双明眸注视朱文正,问道。
自打懿州议婚之后,周芷若对朱文正的称呼就渐渐有了改变。
议婚只是暂时搁置,并不是没有可能,而且,随着朱文正的表现越显眼,周芷若也开始对朱文正越的关注。
大人,显得生疏。
主公,她又叫不出口。
只有文正,既显得亲近,又让人感觉是平辈相交。
作为南琐红巾军的领,她这么称呼,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惊讶。
“两位军师,你们看,我们能不能既占领开京,又抓到王祺,这样一来,好处全占,风险还不用承担,岂不妙哉?”
朱文正摊开手掌,放到舆图上开京、江华岛之间的位置,说道。
从红巾军入开京之后全军覆没的教训来看,先去江华岛,肯定比去开京要好。
但是,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要是朱文正提出放弃打开京,渴望见识高丽国最繁华城池、渴望在开京好好享受的红巾军将士怕是会心生怨言。
另外,王祺虽然是高丽国王,但实际上,朝中掌控大权的是王后孛儿只斤·宝塔失里,这个女人汉名王佳珍,是元裕宗真金的玄孙女,元代皇族孛罗帖木儿之女。
孛罗贴木儿从红巾中路军北伐开始,就一路尾追,死在他手里的红巾军将士不计其数,深仇大恨之下,宝塔失里绝不会同意高丽降于红巾。
“主公之言,好是好,但我们只有三千将士,如何能既占开京,又取江华岛?”
常遇春好半天没插上话,这会儿听到朱文正说到打仗之事,终于有了言权。
“遇春,我们可不是只有三千人,别忘了,毛元帅的一万五千援兵,就跟在我们后面?”
“下一步,我们虚张声势,先往开京进军,逼迫高丽留守官员献城投降,然后效仿西京之事,搬空高丽国库。”
“与此同时,遣得力一部从海路绕过盐峡,从江华岛的另一面登岸,杀高丽王室一個措手不及。”
朱文正打开了思路之后,一下子找到了破解当前困局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