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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她当初只觉得羞愤,她是崔家嫡长,才貌俱全。

想求娶之人怕是要踏破门槛,他却贸然提出退婚。

这婚事若断了,岂不叫她颜面俱失?她置若罔闻,后又凭献药一时要挟,定要他十里红妆迎她为妻。

果真,他所言甚是。

这五载有余,除却外在,她什么都不曾拥有。

夫婿的温热,她从未得到过。

洞房停红烛那夜,她独守空闺。

而后二人便分房而眠,她却只得在崔家前笑着遮掩万般不如意。

这时再问问自己是否悔过,大抵是不曾有过的。

他是翱翔于九天的海东青,只远远瞧一眼,便心旌摇曳。

即使他疾言厉色,恶语加身,可就是能引得她一次次的宽恕,一次次的燃起希冀。

她明明可以拥有如数的旖旎,这一切都毁于一个孤女身上、一个如漂萍草芥一般的人身上。

她真的愤恨,又真的宽厚不起来。

她亲眼目睹他是如何对她绽出最温和的笑靥,是如何小心翼翼的照拂她,在她病弱时如何搀着她迈过宫城下的门槛。

而那一切,却为何不属于她呢?为何不属于她这名正言顺的妻呢?“妾记得。

但陛下您可曾想真正接纳过妾?您心里唯有她。

其余人,何曾拥有零星的份量?”

今上望着她,从容却含着怜悯。

“崔沅,你本可聘钟鸣鼎食之家,届时夫君待你如珠似宝。

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抉择,朕亦不曾欺瞒于你,不是吗?”

一桩婚事,毁去她的所有。

崔沅阖眸,泪痕叠加。

待今上自宫道离去,她方边哭边笑道:“原来此生,我只能瞧着他渐行渐远,却毫无办法。”

紫宸殿。

两内人死死拽住薄钦拉的衣裙不肯放行。

赵思懿却不顾度潜阻拦,前去拜谒祁鹄公主。

“听闻殿下欲见奴,不必大动干戈。”

薄钦拉四下打量她,瞧后才哂笑道:“不想你们陛下亦是以貌取人。

以色侍他人,色衰而爱驰。”

赵思懿叉手再次施礼:“殿下教诲奴记下了。

殿下若无吩咐,奴便告退。”

薄钦拉欲上前,度潜迅速挡于思懿身前。

“听闻赵姑娘是孤女,不知生在几月?芳龄几何?”

赵思懿起了提防之意,只答道:“奴此生并无寻访家人之意。

劳殿下挂记。”

薄钦拉更生好奇,“那你父母便该是罪人,你便是罪臣女,因此谎称孤女,我猜测的可对?”

赵思懿示意度潜不必护在前头,她尤带着两分笑意:“这便是您祁鹄的风度?公主既通懂汉语,可明白血口喷人这几字何意?”

薄钦拉并不肯退让,“那么赵姑娘,又何必惧怕道出生辰八字?若当真是罪人,那自难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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