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魏昌,只有四人切切实实套中了,然后一起奋力来拉。
魏昌只觉得手中一沉:“来帮忙!”
两名宋军将刀插在地上,拉住绳子尾巴:“一二,走!”
在边沿的一名金军甲士直接被拖飞了出来,在烂泥地上挣扎滑行了数丈后,魏昌合身扑上,将金军的整张脸都摁在泥地了。
“呜……呜……”
金军甲士犹如痉挛一般想要挣脱控制,可手下的烂泥却让他无法借力,只能反手去抓魏昌的头。
“刀……快!
拿刀来刀!
我快摁不住他了!”
魏昌感觉自己就像趴在条小船上,在大风浪中不断起伏,一不留神就会被掀下去。
一直跟在他身旁的疤脸宋军连忙将腰间的解腕尖刀递给魏昌,他自己则是从泥泞中拔出短刀,狠狠刺进金军甲士的腋下。
魏昌同时将尖刀刺进金军甲士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金军甲士剧烈痉挛起来,血将泥泞染成红色,连带着魏昌也变成了一身黑红。
金军反应也很及时,一边加向着营寨外退去,一边割断套索,互相拽着腰带,以使阵型严密。
其实除了魏昌以外,只有一名宋军得手,拖出了一个倒霉蛋,金军损失并不大,可这种只能挨打却不能还手的状况难免让人惊惶恐惧。
乌野则不是惊惶恐惧了,他的心头在滴血。
高文富总共只有两个谋克的亲兵,这才哪到哪,就已经送出去二十分之一了,再送几次,高文富守海州的老本都没有了!
好在深入宋军营寨并不远,结阵几步就退出了泥泞的范围,乌野知道士气已丧,不可久持,连忙脱离了战斗。
宋军自然也没有追出去,而是继续加固营寨,建设浮桥。
“董叔,这算是大胜吧!”
魏昌甩着脸上的烂泥,向董成问道。
董成原本脸色凝重,闻言却是嘿嘿一笑:“这才哪到哪?仅仅留下十个金贼而已。
你董叔我也只有这点本事了,耍点小聪明,占点小便宜。
真正开大阵,迎大敌,还是得看你爹爹的。”
董成说的是实话,如果刚刚是上千金军来攻,那这点小聪明根本算不上什么。
金军正军会直接逼迫签军上前拼命,随后踏着他们的尸体来厮杀。
什么壕沟,什么泥泞,全用命给你填平了!
“我爹爹啥时候渡河?”
魏昌也压住兴奋的心情,“金贼的前锋已经来了,后续大队不会远,再来几百人咱们可就顶不住了。”
董成大手一挥,他对魏胜的信心比魏昌强太多:“放心,浮桥一成,魏统制肯定会当先渡河!”
说罢,董成又嘎巴了一下嘴:“你与其担心你爹爹,不如担心你大哥,他带着马军去了那片芦苇荡,至今一点讯息都没有,真是愁死个人。”
魏昌沾满泥巴的脸涨红:“我大兄绝不是临阵脱逃之人。”
“唉,没说刘大郎畏战,若怀疑他,也不会让他掌握马军自主行事了。
马军冲锋,最关键就是时机,冲的晚了,无法影响战局;冲的早了,就会被金贼围杀。
这个时机原本应该是魏统制创造出来,然后再让马军出击的。
这就是兵法中所说的以正合以奇胜。
可如今军令不通,就只能看大郎的手段了。
他这么年轻,可千万要稳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