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到一半,夹谷思忠就立即不耐,抽刀砍在胖大汉子的脖颈上。
他年纪大了,气力不足,那胖大汉子也过于肥硕了些,这一刀竟然只是将对方砍倒在地,并没有一刀枭。
那胖大汉子惊愕着倒地,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他只是挣扎惨叫了几声就只剩抽搐。
夹谷思忠喘了口粗气,再次挥刀,几下将胖大汉子的头颅砍下来,紧接着不顾依旧滴落的粘稠雪夜,揪着辫将人头高高举起。
“不从军令者,斩!
乱我军心者,斩!”
在血淋淋的人头面前,军令总算能执行下去,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型横阵被摆在了院子门口的校场处,正对着庄园主路。
“堕落了啊!”
夹谷思忠看着那歪七扭八的阵型,不由得再次叹气。
这也是他无法率众退守退守主院的原因,若不能用军阵将人束缚住,任凭他们在院中各自为战,说不得就是一哄而散的下场。
“堕落了啊!”
夹谷思忠感受着有些无力的右臂,突然觉得堕落的不止是族人,就连他自己也沉迷与花花世界,许久没有挥刀,以至于现在杀个人都会手臂沉重。
来不及多想了。
就这么耽搁的工夫,隆隆马蹄声已经近在耳边,喊杀声也愈加嘈杂与高昂。
“引!”
夹谷思忠举起佩刀,高高举起,大声下令。
前排二十余名出身猎户的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指向路口。
“坏了,弓拉得太满……”
夹谷思忠看着己方的弓箭手,心中刚刚泛起这个念头,就见到这些经验只有打猎上的年轻人根本维持不住满弦,还没有等到夹谷思忠下达第二个命令,就已经将箭射了出去。
箭矢稀稀拉拉的落到路口,还没有在土地上插稳,就已经被马蹄踏地所造成的震动震倒。
夹谷思忠来不及沮丧,指着弓箭手吼道:“退到最后!”
“长枪向前!
刀盾向前!”
命令既下,又是一阵混乱,第一排的披甲长枪兵根本没有向前移动,甚至不能裂开口子让弓箭手撤退,还好弓手也知道此时不能推搡喝骂,只能从军阵两侧窄小的通道中向后退去。
夹谷思忠知道无法苛责儿郎,他们并不是故意不遵军令,而是被战场吓得不知所措。
第一次上阵时口中有唾,腿上不软就已经算是好汉了。
没关系,谁都是从这样过来的。
只要多见几次血,总会成长起来的。
混乱的思索还没听停止,夹谷思忠就看见,庄中主路的尽头转弯处,一名甲骑持弓跃出,随即就是数名轻骑跟随在后,其中一名轻骑手中擎着一面王字大旗,迎风招展,端是气势如虹,威风凛凛。
然而金人枪阵中有人认出了来人是谁,不由得立即喝骂:“王老五!
吃了狗胆敢来犯界,前日还曲意逢迎,今日便做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