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净念禅院和尚们和婠婠中间的寇仲三人脸色十分难看,向来淡泊无争的徐子陵双目射出锐利无比的奇光,他紧盯着婠婠,一字一句地说道:“若你敢伤她分毫,我徐子陵对天发誓,定要你百倍奉还,要你们阴癸派上上下下鸡犬不宁,以后每见一个阴癸派的人就绝不留手。”
“可惜婠儿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师尊,你们要怎么让师尊鸡犬不宁,怎么对师尊百倍奉还呢?若是你们愿意送上门去,奴家想师尊一定很高兴见到你们的。
子陵放心,婠儿会一字不改地向师尊传达你的话的,”
听到徐子陵的话,婠婠娇笑连连,声音越发柔婉,“欢迎徐郎上门来寻仇,只要你们能找得到,人家一定恭候大驾,只是,到时候不要再被师尊吓得滚地逃窜,这样婠儿也替你们觉得很丢脸。”
“婠大姐,咱门都省点力气,开诚布公地谈谈吧。
要什么条件,你大可开出来,不用说那么多弯弯绕,”
寇仲也收敛起向来挂在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举起井中月遥指婠婠,气场紧锁着她,“不管是阴谋阳谋,我们一定奉陪到底,咱们都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痛快点吧,这样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是不是?”
“奴家面前可是站着这位妹妹的,难道寇大侠你不怕你名震天下的井中月,误伤到这如花似玉的妹妹吗?再说,奴家虽然胆子不小,却也不是很大,要是受了惊吓,手抖了一抖,划破了这位妹妹的冰肌玉骨,这就怪不得婠儿了,到时候几位大侠可不要来找奴家的晦气呢,奴家可不想惹上三位大侠这么可怕的对手呢。”
“我们并不是第一天来江湖混的,你婠婠是什么人,我们再清楚不过,要打就打,要谈条件就谈,别废话。”
跋锋寒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婠婠,目光比冰还寒。
婠婠正要接言,被她当做人质的女孩忽然回过头来,婠婠立刻不着痕迹地把天魔双斩移开少许。
虽然嘴上说得十分强硬,但她并不想伤害这个女孩子,婠婠甚至想把这个女孩带回去给师尊看,毫无顾忌地对师尊说出自己的惊叹。
原来除了她们和慈航静斋的那群女人,世界上还存在着这样的一个女孩。
天知道当时自己看到她是什么心情,若不是边不负那令人无比厌恶的贪婪又恶心的目光,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看到边不负那个色|鬼的目光,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不顾场合,先宰了那个家伙。
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她居然差点就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对边不负出手了,幸好最后好克制住了自己,朝女孩出手了。
一想到这里,婠婠心里十分复杂,一抬头,就对上了女孩的眼睛。
那是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幽融,婉艳,清莹,惘然,徘徊于凋零与盛放之间,与尘世隔着一个梦境的距离。
婠婠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见到过那样的眼睛,瞬间就让她想起了渐趋消散的少年记忆。
那时候她跟着师尊住在一个荒村中,那里有一片不知名的野花田,她到现在还记得那片田。
她很喜欢去那里练功,风总会将各色的花瓣吹落到她身上,带来万物的喧嚣,吹走她的沉寂,给予她打破宁谧的悸动。
午夜梦回偶然梦见的时候,总有一种怅然若失的美感在她心中回荡。
忽然间,一只莹莹纤纤的手朝她伸过来。
拳?掌?飞针?弹指?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她假想中的任何一个可能,这只手处处都是破绽,怎么可能有人笨到用这种攻击,来对付她这个阴癸派的顶尖传人?那只手向她伸过来,婠婠猜测的各种可能都没有发生,那只手只是轻飘飘地拈下她发间的一片落叶,又轻轻地缩了回去。
这是什么情况?婠婠的大脑有瞬间的凝滞,难道她走火入魔被天魔功反噬了,居然出现了这样荒谬的幻觉,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
更魔幻的事情发生了,那个被她挟持的女孩居然冲她一笑,能颠倒众生的那种。
笑过之后,她又转过头去,恢复之前被挟持的状态,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阴谋,绝对是阴谋!
婠婠在心中大喊道,这绝对是一个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阴谋,这女孩子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所以才故意做出这种行为来迷惑自己,好让那三个臭小子把她从自己手里抢走。
绝对不会让她的阴谋得逞!
婠婠恨恨地想道,手中的天魔双斩不知不觉间又里女孩的颈项远了一点点。
“不要想着从奴家手中逃脱。”
婠婠低声警告道,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娇腻。
听到这话,女孩的头微微一动,婠婠眼疾手快,迅速腾出一只手挡住女孩,不让她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