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个人,却说他不舍得自己受委屈。
不不清言,这哪里叫委屈。
往日里再多苦我都吃过,不过对人笑笑,曲意逢迎一番,算什么委屈?如果这些你都算委屈,那我承欢别人身下的时候,算什么呢?
纪清言看他越笑越是惨厉,心里仿似被剪子铰着被刀子剜着,疼得几乎没有知觉。
他靠近一步,握住清浅冰冷的双手,说:“记得那天皇上考我的文章么?我后来去找了你当年的文章看,清浅,原来我写的,与你当日写得这般相似。
清浅,答应我,不要绝望,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这世间。
你无法完成的雄心壮志,我来替你完成,你无法做到的报效河山,我来帮你做到。
你力所不及的事情,都由我一力承担!”
花清浅反手握住他,翘起唇角笑:“那我呢?”
“你只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永远不要绝望。
清浅,世间纵有千般苦,撑不下去的时候回头看看,我总在你身后。”
清浅抚上他眉他眼,眼里热热的,却没有泪流出。
他还是笑了笑,轻轻启开那倾城的唇瓣。
“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对啊,千万别对这个世界绝望,现在就绝望了,以后可怎么熬呢?
后妈水袖阴笑遁~~~~
送走礼部尚书,帝王很是有种长途跋涉后的疲惫,身躯舒展大大后仰,一旁的王宝凑上来,殷勤地捶着肩膀后背。
南玖舒服地眯起眼,看向端坐下方的花清浅。
刚刚林淼进来的时候,他也是这般表情,即便人家已经把鄙夷不屑都满满当当对在脸上,他还是一副才从书中抽身,后知后觉的样子,生生叫人一腔力气没处使。
论起保护自己,只怕这世上没一个人比得过花清浅。
他挥挥手,叫王宝退到一边。
花清浅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拘束,到后来也渐渐放开。
自己忙着批折子不抬头的时候,他也能轻手轻脚到书架上取一本喜欢的书来看。
南玖叫王宝留意过他取的书,开始时候还中规中距是《诗三百》,到后来,《水经注》以及话本传奇等等也能让他看的津津有味,浑不觉世事。
有时他朱批得累了,揉着额头看他或歪或斜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偶尔皱眉深思,偶尔轻扬唇角,只觉岁月静好。
花清浅的性子,他这几日明里暗里也摸得清了。
其实花清浅很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头一回跟人接触时都难免带着些虚张声势,其实色厉内荏的很,可笑他以前不知道,还被他成功骗过去了。
先皇虽然下手段□整治他,可实际上也保护着他。
他心中很有些赤子之心,兼且认死理,只要心里认准了,便是谁也不能改变。
可惜,他这些刚烈,全叫柔软的外表遮在下面。
南玖双手放在桌面上,轻声问:“清浅,你看的什么?”
在文成阁,二人“你我”
相称,不分尊卑,是南玖早就吩咐的。
花清浅不敢真的不分尊卑,但你我相称还是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