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音出去后,曾初雪便证实了与秦凌取药时候所担心的事情。
萧景音知道了江星辰的女子身份。
脉象有男女之别,医者不可能诊断不出来,秦凌又贴身伺候那么多年,萧景音应该是都知道了。
可她却装作了不知,又是为何?难道是怕她们逃了,想等回了京城在将她们的秘密告到萧皇哪里,将她们一网打尽?可又衣不解带的照看江星辰又作何解?眼里的心疼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秦凌想要等江星辰醒来后告诉她,萧景音已经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可曾初雪却不让,她总觉得萧景音不会害她,更不会将事情告诉萧皇。
她当时在山上知道江星辰是女子的时候,大可以不去为她止血,或者将她扔在原地也可以。
可她去却为她寻了草药,用手碾碎了敷在了伤口处,又将衣服给她穿了上。
回来之后,她也可将她的身份告诉禹哲圣,让他去县衙直接派人来捉拿,可她都没有,如今又掩饰自己不知道江星辰是女子的一面。
现在唯一的答案就是——她舍不得。
或者说是她还爱着她,爱着女子身份的江星辰,只是她现在还不明白,还在纠结,困扰着。
曾初雪的意思是静观其变,秦凌听了她一通解释后,虽有不安,但最后也还是同意了。
她们要赌,赌萧景音的心最终会偏向江星辰,而江星辰现在还不能知道,不然很可能会把还未理清头绪的萧景音“逼”
走。
萧景音去了秦凌为她准备的客房,颓丧的坐在床榻依靠在床榻的围边,眼神似有些分散,白净的眸子里混杂着几条红色血丝,她想起了昨日山上,背着一直留血不止的江星辰,她心里有多害怕失去她,一再的求天上的神仙,庙里的佛祖,保佑江星辰。
哪怕让她一命换一命她都心甘情愿。
可当她为江星辰止血,脱掉了她的衣衫盔甲后,她楞在了原地。
她觉得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特别大的玩笑,或者说是老天爷就是见不得她好,让她的感情这么的不顺,先有刘昊乾无所作为的抛弃,现在又让自己爱上了一个女人,爱到可以以命换命的程度,又告诉她,她爱的是名女子。
她惊恐,愤怒,想要谩骂,憎恨,绝望,迟疑,在到最后的彷徨无措。
面前躺着的女人是为救自己而伤的,同为女人,江星辰的爱她感受到了,没有掺杂半分的假意。
她不知道江星辰是女子,可江星辰却知道她是女子,依旧爱上了她,现在连命都快要给她了,江星辰这样不顾一切的爱,她突然觉得方才自己的憎恨多么的羞愧。
她那一瞬间也明白了,为什么比武之时,江星辰说的不能娶她,为什么洞房夜说的自己不能近女色,恐有性命之忧,在到秦凌给她的答案“在你”
。
在她,在她萧景音,可不是吗,若她当时发现了告诉了父皇想到这里萧景音闭上了无措的双目,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给江星辰止血,她不能让她死,至少不能因为她而死。
她幼时在太医院玩耍,里面的御医见她好奇,教她辨识了一些药草。
止血的草药,她是知道的。
萧景音寻了草药,研磨碎了之后涂在了江星辰的伤口处,又撕碎了裙底的内里布料,为江星辰暂时包扎,以免伤口被脏物感染。
她将江星辰的衣物重新穿好。
准备再次背着下山的时候,秦凌和其他三人便赶到了。
曾初雪过来为江星辰号脉,秦凌居然没有阻止,她们认识。
萧景音在房门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曾初雪在她的旁边,正在为她号脉,秦凌等人都在房外等候。
辰时,秦凌叫小二准备了饭菜,敲门请萧景音前去用膳,只是怎么敲门都没有应声,秦凌一时着急,昨日回来之时也未检查公主身上是否有伤,又让她照看了江星辰一夜,担心出什么事情,便将门强行打开了。
门开之后,屋内没有依旧没有反应,秦凌虽是女儿身,但面上还是要做足,让曾初雪进去查看了一番,曾初雪进去后便看到萧景音已经昏睡了在床上。
诊断后,思虑过重,忧心堵塞,加上劳累大悲,又熬了一夜,身体有些吃不消。
让曾新,禹哲圣抓了药熬了等待萧景音醒了在服用。
只是萧景音这一觉一直睡到入夜才醒来。
醒来便看到曾初雪在她身边,她忙要起身问一下是江星辰出了什么情况了吗,脑袋却一阵眩晕又跌了回去。
曾初雪见状安慰道:“公主莫不必起身,您身子这几天太过劳累,需要静养补充些营养。”
顿了一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驸马那边一切也都安好,公主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