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华艳丽的女人拥着幼子,轻声安慰道:“怎么会,所有人都和小昧是一样的,你疼,他们只会比你更疼。”
此后每一次成蹊重病,他便要受上一次刑,宗门里亦会死上一批人,成蹊不好过,那个女人便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每受一次刑,他都会在心里诅咒,诅咒成蹊挺不过去,早日死掉,以世上最残忍的方式死掉。
可惜他的诅咒不太生效,看成蹊现在这样子,他不仅不会死,反而会活的越来越久,甚至渐渐有了个人样,可是……他凭什么当人?
“冯七去的也太久了。”
成昀盯着青瓷碗里的游鱼,以手指碰了碰冰凉水面,“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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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道友,灵山学宫内禁止斗殴。”
李景顺手将成蹊捞到背后挡住,他看向面前一脸漠然的侍卫,笑吟吟劝道,“要打去外头的擂台打,这里是读书的地方。”
成蹊扒着李景的肩,躲在他身后偷偷告状,“原身……我二哥来了,我小时候和他有点比较严重的过节,他今天带了十几个人过来找场子,现在在院子里等着暴打我,你来的时候有看见夫子们吗?”
“没见着夫子,只见着了个穿你衣服的小孩,他说你被人追杀,我才急匆匆赶过来。”
李景面上一片淡定,“结果一来就看见你欢欢喜喜往人家背上爬。”
成蹊哽住,拽着李景发带抗议,“我那是准备偷袭!
是权宜之计!
懂吗?”
李景头微微后仰,无奈道:“懂懂懂,松手,头发要被你扯散了。”
成蹊松开发带,便见山道里几盏风灯亮起。
远远的都能瞧见成昀的衣裳,瘦高瘦高,夹在人堆里像条紫皮茄子。
“唉呀,你看你二哥的大部队来了,一二三……加上面前的一共十二个打手,咱们要不要收拾收拾跑一个?”
李景将他揽在怀里,光明正大的商量逃亡。
冯七提着剑,警惕的盯着他们的退路。
李景笑,嘴里说着要快跑,站在原地却丝毫没有想挪动的样子。
成蹊却借着摇晃的灯火,忽地瞧见成昀手里抱着的东西,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人群越走越近,待看清楚时他眼皮便疯狂跳了起来,一股难以言说的绝望充斥全身,最后化作一句凄厉的惨叫。
“草!
他劈我瓜!”
“我的西瓜还没熟啊!
!”
那西瓜是他之前千辛万苦从市集上挑的,花了三年育种,好不容易才把那跟冬瓜瓤没什么区别的西瓜养出点红瓤,这月刚长了巴掌大,一共五个,成昀手里是最大的那颗,他每天都会去敲一敲看看生熟,结果这就没了!
“我的瓜!
那还是生瓜蛋子啊!”
成蹊汪一声哭了,心里简直在滴血,坚定道:“我一定要和他拼命。”
“好好好,拼命。”
李景袖子被人当成擦眼泪的帕子,他看了眼不远处的成昀,无奈道:“那就去请战吧。”
于是成蹊气势汹汹迎上去,凶狠的站在成昀面前。
成昀正提着西瓜把玩,这玩意他没见过,表皮光滑溜圆,留着深一道浅一道的花纹,颇有质感,还挺适合盘的,看这被重重禁制封锁的模样,应当是成蹊种的某种珍贵灵植。
瞧着成蹊那面容扭曲的模样,成昀心道果然是个珍贵玩意,心里顿时分外痛快,连语气都雀跃了起来,“三弟,你看我做什么?为兄摘你一颗灵植你都舍不得?”
“对,舍不得。”
成蹊磨牙,“不问自取是为盗,便是兄长也不该随意糟蹋别人的东西。”
“我就糟蹋了,你待如何?”
成昀看着面前瞪他的成蹊,笑,他足足比成蹊高了一个头,又站在石阶上,带着十几个壮汉威慑力十足,“你要打我吗?还是想提刀来砍下我的头?没有侍从的你,打的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