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毓虽说脾气好,但也不是泥捏的菩萨,见她这样鸡蛋里挑骨头,一道怒火直窜到心口。
“奴婢不懂奉仪娘子的意思。”
她道,“娘子说要用豌豆黄,奴婢便想尽办法做来了,娘子可不要信口污人。”
沈奉仪一挑眉:“还敢和主子顶嘴了?不过是得了太子爷几分好,还真以为能在这东宫里横着走了。”
“半夏。”
沈奉仪转头,朝着谢毓一指,“把她拖出去,跪上两个时辰。”
半夏:“……是。”
她心想这得罪人的活计怎么都往自己头上塞,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去,轻手轻脚地扯住谢毓,在她耳边微不可闻地说了句:“姑娘得罪。”
谢毓顺着她的手站直,抬头看了眼沈奉仪。
沈奉仪长得是标准的北方女子模样,骨架大,眉眼大气,身架子比谢毓能大上一圈。
此时,她脸上浮着一层浅浅的笑容,像是大计得逞一般,满心的快乐。
谢毓忽然也笑了,笑得比平日还甜,尖尖的虎牙露出来了一点儿,白得晃眼。
她道:“奴婢谢娘娘赏赐。”
沈奉仪看着她往院子里走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忽然一阵心悸。
“不过是一个婢子罢了。”
她安慰自己道,“就是杖毙了,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谢毓正对着堂屋的门,直直地跪了下去。
深秋的青石板很冷,刚开始还不觉得,没过多久,凉意透过了薄薄的裙子,就顺着膝盖爬了上来。
下午的太阳惨白惨白的,却没什么暖意,将谢毓脸上的冷汗照得一清二楚。
她跪了快半个时辰了,却没有松过一刻劲,脊梁骨一直是挺拔向上的。
膝盖开始很疼,疼到后来就麻木了。
她知道这膝盖没几天肯定养不回来,便干脆不去在意,跪的更直了。
但是她的身子却不受她控制,没过多久,就开始微微打晃。
半夏背上一层冷汗,本想给她拿个垫子什么的,但眼见着沈奉仪直直地看着这边,也不敢造次。
“晃什么呢?”
沈奉仪喝了口茶,好整以暇地看着谢毓,看见她嫩白的鹅蛋脸,心中更是不虞:“难不成是对我的‘赏赐’有什么不满?”
谢毓垂着眸子,说道:“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