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急转,竹浪更大了些,摇摇摆摆急促催人。
寒冽的风裹挟着坚硬的竹身,一颤一动扣人心弦,持久且暴烈,直到积蓄溢满,似转瞬就要爆发。
琴弦一颤,蓄积已久的欲望井喷而出,如泄闸之水奔泻而下……竹倒堰塌,风声渐息水声停……久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殿中爆发喝彩声,叶长洲脑中一阵空白眩晕,紧绷坐直的身躯颓然后倒。
薛凌云眼疾手快一把扶着他,看着他苍白的脸低声提醒:“殿下,坐好。”
这混账东西,做了恶还要来假惺惺当好人,分明是想看叶长洲出丑,看他隐忍得辛苦。
仿佛越是这样,他心里越畅快。
叶长洲剧烈地喘息着,转头恶狠狠剜了薛凌云一眼,丝竹之声犹如远在天边,方才被高高抛到云端的魂魄此刻才慢慢回落到躯壳。
“十六,你没事吧?脸色这样差。”
坐在他另一边的叶恒丰终于发现他的异常,疑惑地看着他。
“无事,突然有些头晕。”
叶长洲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惨然一笑,举袖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身体这么弱,该好好补补了。”
叶恒丰大方地将方才叶政廷赐下的红米粥放到叶长洲小案上,有些霸道地命令道,“喝!”
叶长洲看着粘稠的米粥,想起衣袍下还黏糊糊,哪里有胃口,脸色更惨白了:“多谢十三哥,我这会儿喝不下。”
“那你待会儿一定要喝了它,补气血。”
叶恒丰也不催他,转头继续看歌舞。
“好。”
叶长洲赧然一笑。
薛凌云这才将藏于叶长洲衣袍下的手收回,默默从怀中掏出锦帕擦去污渍,随即作恶地将刚擦净的手放到鼻下轻嗅,一脸陶醉冲叶长洲促狭一笑,无声以口型说了句:“你真香。”
叶长洲惊诧于他的疯狂,看神经病似的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坐得离他远了一点,生怕这人再做什么更出格的事。
他胸腔内还在咚咚直跳,方才被他这么玩弄,也不全然是愤怒和羞耻,还有一些悖德感的刺激,竟令他有些欢喜。
叶长洲苦笑了下,随即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真是不知羞耻,跟着那疯子久了,自己也疯了么?
别人都在认真看歌舞,薛凌云一双眼睛却始终在叶长洲身上,见他脸红到了耳后,粉粉白白一片,加上手上残留气息的刺激,好想不管不顾把他抱在怀里好生蹂躏一番。
今夜除夕,反正那家回不回都一样。
薛凌云决定家宴结束做完那件事后,就摸黑去昭郡王府歇息。
捉弄了叶长洲,稍满足。
薛凌云斜着身子有一搭没一搭吃着东西,一双冷厉的眼紧盯着叶恒丰后颈,似猎豹看着猎物。
他先前本只想浅浅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算了,方才见他竟在叶长洲面前与自己争长短,瞬间改了主意:好你个叶恒丰,不打你个满地找牙,小爷就不姓薛!
此时,一个年轻舞姬踩着丝竹之声亭亭袅袅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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