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极度懊悔的情绪,可以顷刻间让缤纷世界变得暗淡无光,肖钰头一次因这份情愫传达不出去而失神。
这府邸窗鬏灰暗高墙严密,是他精心打造的牢笼,就连截了封鹤的车、上演这场疯到骨子里的囚|禁,皆是为了……
让本没有交集的两人,能有共同经历的春夏秋冬。
为何,能说时不说,现在又无力可为,在这黯然气恼。
男人展开双臂,用渴求的眼神望向许汐白,手掌回了几度,不敢妄自触碰,又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
终于在少年的背紧靠在房门时,退无可退,被男人紧攥住袖口,像孩童耍赖般拉拽他几下。
“陪——陪——我。”
这回许汐白看懂了意思,觉得好气又好笑,想就着杜鹃小姐立的下马威与男人好好说道一番,谁知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透漏水光。
【啊?那水盈盈的一片……先生是要哭了?】
被少年拨开的门闩又回到原来位置,在颤抖嗓音暴露前,肖钰熟练地将许汐白横抱与怀中。
“……唔呃先……先生……”
少年身上萦绕的清香沾染枕被,肖钰将其平稳放下,掖好被角,低垂着头睡在下方的地铺里。
“晚——安——”
许汐白被那嘴形弄得惊诧,以为看错。
吹灭灯,屋内十分静谧,男人躺在那如同一块石头。
我夫人姓许
【昨夜是个平安夜,狼人没刀人。
】
许汐白冷不丁地冒出这个念想,然后被自己逗乐,再看看周围,是无人打扰的雕饰大床。
虽说肖钰的状态令他费解,但面对性情不定的男人,丧失语言能力何尝不是种更好的相处方式?
方桌上除却摆放的早餐,还有一摞切割成条型的信纸,旁侧摆着根钢笔,最上头那张上留下男人熟悉的字迹:将想说的写给我。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我惹这么一出,先生怕我含冤而死化身厉鬼,整日缠他……】
许汐白耸肩轻笑了声,坐在桌前悠哉吃着灌汤包,不得不说,男人平时的口味与他相似,偏好倒是能吃到一块去。
【先生给的特权,要写些什么呢。
】
许汐白双腿荡着,沉思间缓缓落下笔,别扭地写下:我想做糖。
这是他一早就萌生出的想法。
决定留在肖府时,许汐白是真的想要从仆人做起,虚心学习。
他的确被父亲视为掌上明珠给宠坏了,一门心思扑在与商贾投资者打交道,连最基本的生活起居技能、常识都不甚了解。
身为许氏糖铺的唯一继承者,他连制糖的手艺也只是略懂一二。
所以许禄被陷害入狱后,他一无稳定许家生意之能力,又因性格高傲而孤立无援,现在想来,他都不如邵管家打瞌睡时的思维活络。
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
他醒后,万晴即接手了照顾他的任务,方才还来问身子安否,两人聊了些近日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