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对,&rdo;她再一次坚定地晃晃那根生动的辫子,抱紧了可乐,&ldo;我最亲的人是外婆和弟弟。
不一样的,外婆是大人,外婆什么都教我,可是弟弟不同,弟弟是熊,很多人类的事情怎么解释他都不明白,所以我得照顾他。
&rdo;&ldo;非常好。
&rdo;我笑得差点握不住方向盘。
车窗外面,黄昏无声无息地来了。
一点预兆都没有,都把我们这些在夕阳的阴影下面营营役役的人变成了舞台上面带些庄严意味的布景。
雪碧的脸转向了车窗外,轻轻地把面颊贴在玻璃上面,痴迷地盯着外面被晚霞染红的公路。
其实确切地说,不是晚霞染红了公路,是公路变成了晚霞的一部分。
&ldo;好漂亮。
&rdo;雪碧像是自言自语,然后她用左手捏捏那只小熊的脸,右手晃了晃他的身体,很奇怪,那只绒布玩具就在这微妙的一捏一晃中有了点欣喜的神态,至少是手舞足蹈的感觉,于是我知道,他们俩这是在对话了,可乐也认为眼前的景色的确不错。
&ldo;喂,雪碧,你外婆,或者你爸爸,或者你们阳城的所有这些亲戚,有没有跟你说过,姑姑是个坏女人呢?&rdo;我突然间没头没脑地问。
&ldo;我外婆只说过,漂亮的女人大多数都是坏女人,所以我不漂亮,是好事。
&rdo;她眨眨眼睛。
&ldo;你是在夸我么‐‐&rdo;因为有了雪碧和可乐,这趟回程远远不像来的时候那么漫长。
抵达龙城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我把车停在三叔的家的楼下,叫雪碧等着,自己上楼敲门,去接郑成功。
三叔出差去了,郑南音在学校,客厅里只有三婶一个人在看电视,越发显得空荡荡的。
&ldo;三婶,就你一个人啊?西决呢?&rdo;我承认,看不到西决我有点失望,因为每当我心情有些复杂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迫切地想和西决说说话,哪怕是最无关紧要的话也行。
&ldo;他今天晚上得看着学生上晚自习。
&rdo;三婶站起来,从屋里面把郑成功抱出来,放进客厅的婴儿推车里面,&ldo;你接到那个小姑娘了?&rdo;&ldo;嗯。
她在下面,今天晚了,明天带她来。
&rdo;说话间郑成功睡眼惺忪地挥舞了一会儿他的小拳头。
&ldo;她到底会在龙城住多久啊?&rdo;三婶一边问,一边在摇篮上方盖上一条小被子。
&ldo;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