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着了吧?今晚的睡眠真冷啊。
冷得我全身僵硬了,我想要把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可是稍微挪动一下,全身的皮肤和骨头就针刺一般地疼。
下雪了吗?我觉得雪花像针一样刺穿了我,想要把我从里到外地埋起来。
喉咙和脑袋那里要烧着了。
我的胸口其实一直都燃着一团火。
我没有办法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所以我根本就不可能忍受那些胸口没有火的人,比如方靖晖,他们会憋死我,和胸门没有火的人在一起的日子会憋死我。
可是我也没办法和胸口燃着火的人待在一起,只要在一起,我们就一定会闯祸,谁能来帮我把这团火浇灭啊?西决,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这样做。
可是不行的,真的浇灭了,我就再也不是我。
西决你就是这片白茫茫的雪地,我就是雪地中央点起来的一堆篝火。
我们身后那片黑夜就是我们生活的这个人间。
所以西决,我不能没有你,其实你也不能没有我,你原谅我,好不好?这个地方太冷了,对不对,郑成功?别哭,乖乖你别哭,妈妈抱。
我嫌弃你就是嫌弃我自己,我想离开你是因为我想离开我自己,宝贝,恨我吧,往死里恨我吧,妈妈求你了。
我听见床头灯被打开的声音。
有一双手在轻轻地推着我,在摸我的额头,接着我觉得她弯下了身子,她的呼吸吹着我滚烫的脸,&ldo;小弟弟走了,你还有我,妈妈。
&rdo;chapter18理查三世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先看见的是三婶的脸。
她没穿平时在家里穿的那些衣服,穿的是出门时候的衬衣。
所以我一时间就有点儿搞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
不过只要稍微一思考,脑子里面就一阵阵地疼,好像有一把电钻在里面凿洞。
三婶温暖的手抚到了我的额头上,&ldo;好好躺着吧,说你什么好啊‐‐都这么大的人了,生病了自己都不知道,你昨天夜里发高烧了,幸亏那个小雪碧挨着你睡,那孩子真是机灵,凌晨三点给我打电话问我该去医院还是该先给你喂点儿退烧药‐‐你自己都不知道吧?然后我就过来了……&rdo;她温暖地笑笑,&ldo;应该就是感冒的,不过一下子烧到39度,也真的有点儿吓人。
退烧药的劲儿快要过去了,傍晚的时候一定还会再烧越来,我给你炖了鸡汤,还做了一点儿粥,你得吃点儿东西才能吃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