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
这男人分文不要也就算了,居然连接受道谢的时间都没有。
神神秘秘的。
也不知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不觉间,倒是有些勾起了相翡的好奇心。
“剪不断,理还~乱,闷(na)~无端……”
相翡由此想起小时母亲给她念红楼,黛玉与众姊妹行酒令时,一时情急便脱口而出“良辰美景奈何天”
。
她还小,便问这诗什么意思,竟惹得宝钗姑娘如此苦口婆心地劝诫?
母亲将书中凄美的爱情故事用白话娓娓道来,还教她唱昆曲牡丹亭……
丽娘的那段孽缘终也能落得个团圆美满的结局。
可母亲,这大半辈子都形单影只,孤身一人。
心中唯一的寄托便是昆曲传承,还有相翡这个独生女。
想到这里,相翡倒是不觉这首从小到大听到发腻的曲调枯燥乏味了。
坐倒是也能坐得住,就是不大愿意等到台前幕后她老娘卸下点翠头面后抓住她不放。
传承昆曲闺门旦的技艺,三分看天赋基因,七分靠勤学苦练,更重要的是水滴石穿,艰苦卓绝的耐性。
这遗传基因说的便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优雅古韵,还有如同相翡一般清冽的薄荷嗓音。
如此一来,天生条件也成了无不重要的一环。
打小起,相翡的妈,也就是唐玉娥女士——昆曲闺门旦的传承人之一,说什么也要小女相翡学昆曲,学倒是学会了,但总差那么些许神韵。
唐玉娥手把手教,却只带出个“外行”
来。
唐女士不甘心,多年来一心致力于相翡的昆曲造诣中。
然而收获实不喜人。
相翡不似母亲那般,性子孤高冷艳,耐得住寂寞。
有那等志存高远,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决心和勇气。
这门技艺,在多数情况下是孑然一身的孤独。
需躲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修炼,方能在戏台上一展身手。
如此,性格寡淡又佛系,只想默默追求美好生活的相翡自然不愿意天天泡在梨园里。
毕业后找了份电台的工作,与唐女士处于“半分家”
的较劲状态。
相翡悄没声儿地拎着金丝藤萝鸟笼猫着腰站起来,低头一看,小美满和那只新来的蓝虎皮鹦鹉紧紧挨在一起,两个小脑袋贴一块儿亲密无间。
这么快就熟悉了?
相翡有些惊讶,伸出手来逗了逗两只小鸟。
遂拎着鸟笼离开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