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琢磨怎样挽回,木门自里头拉开,自家郡主一身鸦青色劲装,披一领黑狐斗篷,拢着臂弩,腰佩弯刀——“郡主?”
“噤声。”
穆遥看见他毫不意外,合上门道,“走,同我去找人。”
胡剑雄没有被嫌弃,大喜过望,跟上去道,“都是老奴无能,害得郡主还要连夜奔波。”
“无能?”
穆遥哼一声,“千挑万选找一个探子来照看齐聿,胡统领本事大得很呢。”
胡剑雄脸一黑,换一个安全话题,“白日里郡主为何不立刻去追?”
“沈良为人疏阔,齐聿的事他知道得越少越好。”
穆遥停一停又道,“春藤动手时什么情状我们并不知,王府中说不定早已有人知晓,这些人里难说没有丘林清的人,咱们此时大张旗鼓去追,日后同丘林清议和,脸上不大好看吧。”
“是。”
“白日追和此时追并无分别,这么大的沙暴,春藤带着一个病人不可能赶路。”
穆遥道,“跑不了。
等我杀了春藤,丘林清只能怪自己手下运气不济叫沙暴埋了死无全尸,找不到我们头上。”
“郡主知道春藤所在?”
“赌一回看。”
穆遥大步往外走,“既是我们离开那一天动手,去处便不多。
连日大沙暴,她带着个重病之人只能寻稳妥地方避沙。
如此赶路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沙暴未至的前两天——方圆绝不超过五十里。”
穆遥辨一回方向,“危山以北是我军驻地,他们不可能穿过去,若是再预估他们往王庭去,藏身之处便呼之欲出。”
“何处?”
穆遥往身后一指,“出崖州二十里,危山崖峡谷,是最佳避风地。”
二人乘特制的精铁车往崖州方向赶路,直奔危山崖。
车夫是西北军精锐,驾车是沙漠白驼。
饶是如此,仍旧只能在两次大风沙间隙寻机赶路。
胡剑雄一日欲言又止。
穆遥瞟一眼,“有话说,别把你憋死了。”
“如果,老奴是说如果——”
胡剑雄乍着胆子道,“万一春藤带着崖州王,就在崖州城择地躲藏,又或是往陀陀沙漠方向去,咱们岂不扑空?”
“人在崖州城无所谓,早晚寻出来。
若是去陀陀沙漠,这二人必死无疑。
崔沪应当离我们不远,沙暴完结之前我们必须回去。
我赌他们就在危山崖。
如若不在——”
穆遥牙关一紧,“就当我从未拿到过齐聿。”
驼车一整日只走了不到十里地,到傍晚时风沙略小,车夫加紧赶路,终于在亥时时分抵达危山崖。
初一抵达,沙暴骤然转强,大风沙逼得人睁不开眼睛,峡谷中漆黑如同泼墨,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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