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遥暗骂一句“无事作怪”
,回去便见男人隐在通道潮湿的黑暗里,前额抵在屈起的膝上,整个人缩作小小的一团。
穆遥蹲下,拉高兜帽将男人完全罩住,“走,随我来。”
男人挣一下,“我自己走。”
扶站石壁站起来,堪堪走出三步,感觉身上一轻,一只手扶在自己腰侧。
他从心底生出一段软弱,男人无声地向她的方向倾倒,脸颊贴住她颈畔,“穆遥。”
穆遥“嗯”
一声,她挽着一个人,速度仍然极快。
二人快速穿过通道,又走出十余丈,终于有清新的雪气扑面而来,眼前一眼望不到头的枯死的藤蔓百般纠缠,穆遥看一时,“出来了。”
男人从穆遥肩上抬起头,“从这里……可以进去。
机关在死藤后头。”
穆遥依言打开,内里别有洞天,果然便是当日发现男人的地方。
穆遥举着烛照一时,枯井极深,四壁光滑,井盖若从上头封死,寻常人绝计难以脱身。
男人扶着墙壁慢慢进来,指一指井壁上一处乌黑的洞口,“在那里。
穆遥……你帮我拿吧。”
穆遥将油烛递给他,抽出两柄飞刀,激射出去,自下而上插入井壁。
穆遥腾身而起,足尖在刀上反复借力,灵猿一般攀援而上,停在半空。
穆遥探手往洞中一摸,果然有一只铁皮匣子,便揣在怀中,轻盈落地。
男人靠在井壁上,手举着烛,出神地凝视她。
见她走近,“打开吧。”
穆遥依言打开,里头果然一把钥匙,串着鲜红一条细绳。
“钥匙归你。”
男人道,“匣子你就……留给我,做个念想,好吗?”
“什么念想?”
“看着它,我就能……”
男人仰面看她,“想起你方才的样子。”
穆遥一时无语,“当年在书院,但凡争气些,你如今也学会了。”
一语出口又觉刻薄——齐聿初入书院的确短暂地习过武,只是一切都在被郑勇一伙人掷在水中一场大病后戛然而止。
男人好脾气道,“是我不中用。”
穆遥莫名觉得此人怼人的工夫更上一层楼,更不打话,连着匣子一同塞给他,“你拿去西州。”
男人不接,拈红绳拎起钥匙,把朱红的绳子一点一点缠在穆遥手腕上,“入陀陀沙漠往西走,死树林地下,有一处废弃的地宫,你记得去取。”
穆遥看他动作,“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