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一凛,鸦雀无声。
胡剑雄信口胡诌一句话招此祸事,瑟瑟发抖,“不是……那,那个,齐监军,是老奴记错,不是北方,老奴昏聩,老奴有罪。”
齐聿并没有看他,一直来他连头也没有抬过,“那是何方?”
胡剑雄四下琢磨一回,丘林清的地盘是不能说了,影响两国议降担不起,硬着头皮道,“西南。”
“西南方向是前路军驻地,谁在那领军?”
崔沪幸灾乐祸道,“北穆王爱将赵蔚琅领军驻营,都是前路军精锐。”
胡剑雄道,“北塞地大,偶尔有一些散兵游勇漏过也是常有的事。”
齐聿持一根银镣子,漫不经心拨弄手炉浮灰,“胡总管不是说大队歹人?”
胡剑雄脸一黑,“小……小队。”
“散兵游勇袭营,沈良这么不晓事,竟然敢半夜惊动北穆王,久闻西北军军纪严明,如今百闻不如一见。”
胡剑雄左右不支,生怕他再说出些骇人的话处置沈良,扑通一声跪下,砰砰磕头,“老奴老而昏聩,属实没听明白军中事务,来此胡乱回话,监军全当没听见,容老奴回去问明白再来。”
“你若问得明白,今日便不会当众给北穆王丢人了。”
齐聿“啪”
一声合上手炉盖子,“胡总管不必回了,留下吧,萧咏三,你另派人往危山营同北穆王说话,请她速归,与本官面呈夜袭诸事。”
胡剑雄尚无反应,被两名净军如狼似虎上来提着走。
好歹是忍住了,没有大声嚎叫给北穆王丢人现眼。
崔沪从未见西北军吃此大亏,看得神清气爽,笑眯眯迎到面前。
齐聿不看他,双手扶着桌案慢慢起身,小太监小跑上前相扶。
“监军,”
崔沪殷勤道,“冀北军校以上军官今日都到齐了,今日难得,监军同大家说说话吧。”
“等着。”
崔沪一滞,“到何时?”
“等北穆王到。”
齐聿扔下一屋子人,转过帷幕便觉难以支撑,扶着门柱喘一时。
小太监指挥侍人抬肩舆过来。
齐聿由他扶着上轿,闭着眼睛道,“去汤池。”
小太监细声细气道,“大人用过饭再去吧,仔细头晕。”
“不吃。”
齐聿半点不睁眼,“不许任何人擅入。
北穆王回城,直接带来这里。”
小太监柔顺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