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聿不知所踪。
居然睡得这么沉。
穆遥坐直,好一时才缓过来,耳听外间有人说话,是萧咏三的声音。
“一月之期是紧一些,朝中格局一日三变,老祖宗就想请您再着紧些,他老人家也是唯恐迟久生变。”
“我是办不到的,老祖宗觉得谁能,便让谁来。”
是齐聿的声音,语意冰冷,如嚼冰雪。
二人你来我往说一段,穆遥听不大明白,却分明能感觉萧咏三对齐聿既是恭敬,又是忌惮。
外间谈话很快停止。
齐聿裹一身风雪入内,见穆遥醒着,微含歉意,“我吵醒你了?”
“说不上吵,睡在这里是我失态。”
穆遥道,“齐监军早些安置。”
齐聿脸上一点笑意消失无踪。
穆遥站起来往外走,走两步回头,“秦观此人,自来予一夺十,你想从他手中拿到你要的,掂量掂量自己,日后扒皮拆骨也还不上时,留心死无葬身之地。”
齐聿出神地望着她,消失许久的笑意慢慢浮回面上,“我知道,你放心。”
穆遥原是警告,被这人硬生生理解成关心,一个字也不想同他说,仍旧往外走。
齐聿在后道,“我的东西,你还没给我。”
穆遥哪里肯理他,便连停也不停一下。
“你再不肯还给我,等来日御前面君,我同陛下讨要。”
穆遥从未有一日感觉此人难缠至极,探手入怀,摸到荷包当一声掷在地上,无声骂一句,头也不回走了。
隔一日出军营,提着一个棉包袱,交给胡剑雄提着。
胡剑雄自打吃了净军的亏,尤其老实。
二人骑马入城,韩廷正等在王府门口,看见穆遥迎上前,“穆王来了。”
“监军召集商量议降事,我不该来?”
韩廷再不敢吱声。
穆遥手握鞭梢,点一点胡剑雄手里的包袱,“拿去转呈齐监军,请他用完。”
韩廷掂以手中,发沉,微烫,便知是汤水之类,“是什么好东西?”
“参鸡汤。”
穆遥哼一声,“芳嬷嬷守着炖了一夜,交待我务必送呈齐监军驾前,交给你了。”
“穆王不如与我同去?”
穆遥挽一挽鞭子,“我去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