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本不是她的家,如筑巢在人家梁上的小燕子,如今这危檐下她已无法安身。
二姐姐醋海翻波,这波涛不会停息。
众人如乌鹊飞散时,长公主身边的苏嬷嬷却气喘吁吁的冲来大喊着:“三小姐,快去看看吧,驸马爷要活活打死大公子。”
已是自顾不暇,却添出这事端。
“三小姐,快!
长公主请你速速去,驸马爷只听三小姐的劝。”
不容分说拉扯住腿脚不便的春晓奔去大哥至仁的宅院,边跑边解释说,驸马爷送走圣驾回府,破天荒的去看望大公子,不想大公子正和两个娈童鬼混,恰撞个正着堵在了床上。
春晓一阵面红耳赤,大哥总是做些不成器的事,令人恨得牙根痒痒。
她脚上伤未痊愈,赶到门外,满眼是黑压压围观的人们,见她到来纷纷闪开一条道。
轩窗上灯光投出父亲修长的身影,抖了袍袖同长公主气急败坏的吼叫:“此等孽障,留他何用?打死了家门清静!”
“让他打,让他打死儿子,他巴不得我早死,我从来没有爹!”
这竟然是大哥是吼声。
是大哥吗?平日大哥见到爹爹都如老鼠见猫的躲闪,从来不敢正视高声,更不要说顶撞。
“仁儿!
你疯了心了不成!”
长公主的制止声未停,大哥的声音又响起:“我如何做他都不会满意,十四岁就随他去军中,出生入死,从不曾惧怕什么,冒死立了军功,他却压下来不肯正常上报以求封赏。
前年却口口声声夸赞昭怀年少纵横军中大有作为,他可曾夸过我?同样的错误,他能宽容别人,却将我这儿子拖去帐外当了全营的士卒打军棍,证明他的公正无私。
我才十四岁,几乎送命!
我去军中,他骂我是孽子;我不肯去军中,他骂我是纨绔,他说我生来就是讨债的鬼!
他不给我钱,我自己去挣去挥霍,他凭什么管!
一年到头,他有几天在府里做我父亲?”
大哥声嘶力竭的吼着,仿佛山洪爆发,洪水汹涌而下。
“逆子!
我今天就成全了你!”
咆哮声,春晓慌得捶门,大喊着:“爹爹,爹爹放晓儿进去。
爹爹不要打哥哥了。”
她恨大哥不争气,但大哥这番话听得她心酸。
仔细回想,似乎爹爹对大哥的要求一直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