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怕你回头反顾,索性如此断你的念想。
知道你未必是那委屈自己的,既然我聂惊澜无法给你所要,自然要成全你才是。
昭怀他,他是个有心胸有抱负的,日后定能成就番大事业。”
她却不顾一切的去堵住他的嘴,如昔日那任性顽皮的小妹,但滋味如同嚼蜡,再不似昔日。
他轻轻的拉下她的手,含笑的泪眼宽慰她:“说好的,向前去,不必反顾,一路荆棘走走来,你誓必要走到他身边。”
声音很低,极尽缠绵,那哽咽的声音中满是慈音,惹得她泪如雨下。
惊澜把住她的肩,却不能如昔日揽她入怀宽慰。
已然没有退路,造化作弄至此,夫复何言?
一双眸中藏尽了三年来的沧桑屈辱,只轻轻摇头说:“已等了三年,不在这一时。”
惊澜走来,离去的一路枫叶翩翩在身后起舞,送别他在视线中。
翡翠揉了泪眼哭哭啼啼的过来,只喊了声:“小姐。”
竟然泣不成声。
“小姐,听澜公子的书童墨雨说,为了小姐的事,这些年可是苦了澜公子了。”
翡翠凄凄切切道:“墨雨说,自澜公子去劫持送亲的轿子,害得小姐坠崖‘身亡’,回去后皇上那边死罪得免,可是活罪难饶。
即便是皇上有意招为东床,却也国法家法的不容,八十板子打得魂魄出壳,足足在卧床了三个月。
谁想三个月才能下地,聂老相爷总得给皇上个说法,就动了家法十天五日的就动家法折磨澜公子一场,横竖的看了澜公子不顺眼。
那聂夫人又是小娘,多少有些私心的,煽风点火的,生生害得澜公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说那伤口溃烂得都不能着中衣,聂相爷还要逼了澜公子守礼去给他夫妇晨昏定省,越是澜公子羞于出门,就越是折磨他羞辱他。
整个人不消半年就脱了层皮一般,只看了窗外不言不语的发呆。
后来伤口聚了脓,高热不退,险些送掉性命。
是咱们家驸马爷冲去找聂老相爷理论,不知说了些什么,聂老相爷才怕了,宫里多少御医来诊看,吃了的药胜似吃饭了,这才勉强捡回条命。”
春晓听得目瞪口呆,她曾听人偶尔提及过聂惊澜因为忤逆了圣上胆大妄为劫持和亲公主的事被罢官在家一年,也曾听说皇上下旨责罚过惊澜,却不曾听说后面的故事。
心里怏怏的,满是愧疚,再望那落红漫山层林尽染的来路,竟然没有了他。
“小姐,澜公子是奉旨去衮中军中效力,不过路过此地停留一日的。”
翡翠说,春晓急得追去。
春风一度
春晓回到府里,直奔去爹爹的书房,若是惊澜归来,一定是要来拜望爹爹的。
她的脚步才进院,就听哭哭啼啼一个似曾熟悉的妇人的声音说:“大爷,求你想想办法,此事再若瞒下去也不是个头儿,迟早有纸里包不住火的那日。
就是小姐地下有灵,见澜公子如此煎熬,也是死不瞑目的。”
春晓听出这是澜表兄的乳娘贞娘,贞娘曾是爹爹江南老家的丫鬟,长大了随小姑母嫁去聂府,后来澜表兄回凤州寄居驸马府,一直是贞娘追随,只是前些年里贞娘得了癣疾,就回老家去调养身子,多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