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琪怯怯地望了眼祖母,心知自己在劫难逃。
捏了鼻子总算吃下这老祖宗当作宝贝的白玉续子羹,老祖宗又吩咐她解开衣衫。
珞琪羞红了脸,又不得不从命。
裙衫脱下,老祖宗命云妈妈拿来一些膏药,端端地贴在她肚脐处,叮嘱她千万不可揭掉。
这膏药是偏方,在佛前供过七天,要贴满九九八十一副,就保管能怀上孩子。
珞琪自幼受西方文化熏陶,哪里肯信这些愚昧的鬼话。
什么香灰药丸,佛灯前的雨水,都是自己找病。
但老祖宗的面子是不能薄,珞琪真是百般无奈,只能求老天爷速速赐她个儿子,解脱她的苦难。
“琪儿,你可是仔细去贴服。
当年,咸丰爷一直没个子嗣,多少妃嫔急得四处求偏方。
祖母将这道偏方只给了如今的太后老佛爷,当年她还是秀女呢,果然就灵验,得了同治爷,被加封成兰贵人。”
珞琪心想,这偏方怕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谁让她不争气没个孩子。
心里郁闷,脸上还要陪出笑。
但这总算比窗外的阴雨天要有个盼头,丈夫好歹答应她,大难过后远走高飞去朝鲜。
而外面这绵绵不断的春雨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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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纵回来时行色匆匆,同珞琪说不上几句话就要更衣继续去大堤,珞琪问他境况如何,云纵只是宽慰她几句并没多的话。
心中忐忑不安,珞琪找来五弟冰儿询问。
冰儿迟疑道:“大哥同顾大哥的谈话冰儿听了些,难民流入龙城,又不能闭城见死不救。
黄龙河水患越发厉害,冲毁不少房屋,听说已经有难民闹事,大哥派兵在镇守。”
银子,还是银子,现在看来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珞琪听过冰儿的话就归结出这点。
若是有钱购置材料雇得劳工修堤,黄龙河险情就能防患;若是有钱购得粮食衣物,难民温饱就能保证。
珞琪对冰儿说:“冰儿,随嫂嫂出趟门,有桩大事要你帮嫂嫂去做。
只有你能帮嫂嫂救你大哥,怕黄龙河的险情不能再等了。”
珞琪心里有数,她同国外的银行还是有些门路,她娘家的巨资存在了银行。
而且,若是临时筹集这么大笔款项,怕本地的银号都未必肯帮忙。
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忍痛割爱,舍弃了那幅珍藏的唐伯虎《幽谷兰鹤图》做抵押,去活动出一笔巨资去资助丈夫解围。
若没了丈夫,她要这一幅图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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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琪换了一身男装,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带了置办妥当的粮草钱款来到丈夫驻扎在黄龙河青石滩的大营。
一路上大水冲断路,山石塌方,泥流横滚。